第14章 第十四章夜探白府
陆树自然不会让王爷难看，也不管白文光老爷是否关注自己，继续施礼说道：“扰着白老爷午休实在抱歉，只是我几日寻娘子不见，得白家少爷相助找回，心中狂喜胜过礼节，方才第一时间来道谢。”
说完，将手伸向顾凡笙，顾凡笙不紧不慢的递过手中枣红色的方盒，在方盒外面还裹着一层白纱。
陆树接过打开，单手托着半斜向白老爷让他能看真切。
方盒中起初空无一物，眨眼再看，升起一丝微烟，至半空，陆树轻抖手，这缕烟顺势而下，加宽半分，幻成青山状。白老爷不由叹出声：“雾山？”
陆树见白老爷果然喜欢这件小玩意，得意的继续抖方盒，随着他的动作，细烟又一次变幻模样：山飘动，仿若有风吹过，山脚徒然起波，一弯弯，汹猛地海浪瞬间吞没山体，呼吸间，有鱼几尾，荡在池塘，轻柔自在，见莲一朵水面起，圆荷滚珠，像是从来没有经历过大波大浪般，宁静到每一秒都美的让人心醉。
白老爷已经完全被吸引住，见这水下白白胖胖的藕节，他甚至想要伸手捞了来独享。陆树见状，不动声色的合上了方盒。
梦织过，该谈谈正事了。
听到合盖声的白老爷如梦初醒，看着自己像是要去抚摸陆树脸颊的手，煞是尴尬。撇撇嘴，退回主座坐下，礼貌让顾凡笙二人入座，又叫来奴仆一二，端茶送食。陆树也终于能开始王爷交代的任务。
“白老爷，”陆树一边敲着腿上的方盒一边说：“不知白少爷在否？可方便出来让我将这水寒方木交之？”
还没等白老爷说话，屋里一暗，便有庞然大物闯进来。这坨物显然听到了陆树的话，张牙舞爪的嚷嚷：“本少爷在此，这水寒方木为何物，速速说来听之！”
在这坨身后，紧跟着点灯侍女两双，瘦弱的四人企图在坨坨的阴影里明亮一室，明明暗暗不停，竟有说不出的滑稽。
陆树忍笑继续敲盒开口：“不知这坨…啊，这位少爷是？”
白文光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一般觉的自己的儿子肥的惨不忍睹。以至于事后他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拔下了鞋将白雨安打出了会客厅，还厅内一片光明。
白文光穿好鞋讨好的对陆树鞠躬，之前未见其人先忽视你气死你的架势至此烟消云散：“两位客人见笑，这是我儿白雨安，也是传说中公子妻的救…”
“贵府可还有公子？”坐在陆树下首的顾凡苼缓缓开口，依然保持望地姿势，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陆树不自觉偷偷活动了下颈椎。
白老爷撇撇嘴，让人唤白羽千过来。父亲是了解儿子的这句话，真的是千真万确。
不一会儿，又一巨坨出现在门口，好在这坨天生自觉，问完礼便斜站在门口不进屋，即挡住了刺眼的光，又能使顾凡苼等人看清楚他的每一个表情。顾凡苼甚至感觉，这坨乖巧而立之人，有儒雅公子之感。
白老爷跳坐在老爷椅上，晃悠着双腿使唤婢女添茶几盏，边喝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方盒。陆树了然，顺势将其递给送茶的婢女。顾凡苼则起身问公子安。
白羽千见顾凡苼径直朝自己走来，将头埋的更低，诚惶诚恐的问：“不知公子是何人？唤我何事？”仔细听，还能感受到他微颤的话语里带着不自然的恐惧。
顾凡苼闻言眉眼轻皱立马又恢复如常，拱手道：“陆树不瞒白公子，我家夫人失踪时身无分文，衣着单薄，急得我家公子近日午不能食、夜不能寐，生怕她有丝毫意外，这几日他寻遍蛛丝马迹企图找到夫人，却始终没想到去林里看一看。夫人幸得白公子带出，如此大恩，怎能不来感谢？”顾凡苼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你别说，还蛮帅。
白羽千再次低头施礼，齐眉的双手因握紧用力过猛而泛着白：“陆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话还没说完便被白老爷打断，羽千先退下吧，他说，挡了我的光。
白羽千连忙告退，匆忙的背影像是抢食的猪。
从白府出来，顾凡苼和陆树商量一番决定兵分两路各自活动。顾凡苼去找到秋冷香的树林，陆树则去村里暗查白家事。
据白文光所言，白府护林人例行半年巡林，久进不出，家属来报方知，遂派白羽千寻之，不想没找到护林人，却意外救出了坐在深林树下的秋冷香。
对于白羽千，陆树直言今日表现与前日完全不同。前日是落落大方的贵家公子，刚才唯唯诺诺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事出反常必有妖，白府必定有鬼。
果不其然，待二人再次碰面果然发现了许多不寻常之事。
白府之主本是白羽千之父白文韶，现在主事白文光是韶之弟。话传此二人自幼一同长大，情感非同一般，最直接的证据便是白文韶病逝后，白文光一连数月卧床不起，甚至在最后誓死不愿接下白府。
白文韶入葬规模不算绝后也绝对空前。陪葬物品多如牛毛、价值不菲；其后修经堂建寺庙捐佛经请僧众入住，日日夜夜在白文韶坟前诵经祈福至今，无一不告知着村人白文光思兄之情。
更不要说白文光一手将刚生下来便失去母亲的白羽千养大，并在接位时起誓暂代府主之位，等兄长儿长大成才后将其位归还。此心可见真诚，可歌可泣。
可惜白羽千是个纯粹的纨绔，终村人无不摇头感叹世事无常，无不为善良却短命还没个好继承的白文韶叹可惜。
陆树这边暂时查到的就这些，顾凡笙这边的收获也不小。
随顾凡苼深入林中，有一方平地出现的煞是突兀。看得出此处泥土与四周略有出入，即使被小心踏平踩实，任谁看一眼都能知是刚刚被翻新过的。即使看不出地下的区别，硕大的林独这里无树…
顾凡苼寻思，一个弟弟对哥哥的感情再好到极限，这样子的做法也太过浮夸，加之光光滑滑无树的地，处处透露着玄机。
水满则溢。
白府还得再去，大公子白羽千还得单独见一面。
三日后，机会来了。
月明星稀，乌云盖天，正是摸黑打劫，啊，不，见人的好日子。顾树二人换上暗黑神秘套装，从里黑到外，乘着如墨夜摸进了白羽千的闺…寝楼。
香，真香。顾凡苼便是即便是在宫里各娘娘处，也不曾闻到如此密不透风的香。香到仿佛万般花齐开一室都比不过一枝独秀。
明处，背对着窗的白羽千丝毫没有意识到房里多了两个人，依然自顾自哼着小曲想着没喝完的最后一口酒。
陆树上前锁喉问话，顾凡苼嫌弃的站在窗边，绝望的露出鼻子呼吸自由的风。
白羽千下意识便是要喊，刚一张口，想起那日自己伏在秋冷香身上说的话，无声的笑了，而后拍拍陆树，摇摇手指指嘴，表示自己绝对的配合，绝对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陆树顺势收手，扯下面罩，将头伸进烛光里，让白羽千看清自己的脸：“白公子可还记得在下？”
“三王妃还是我送还于陆公子的，怎会不记得，”白羽千站起身来向顾凡笙施礼：“小生见过三王爷，恕小生身宽体胖，不便下跪问安。”
顾凡苼默默翻了个白眼，也不细想他怎会知道自己的身份，示意陆树赶紧问到答案离开这香满楼。
离开香满楼时天以快亮，谁也不知道他白羽千说了些什么，能让顾凡苼忍受一夜绝命香。但是从陆树脸上，我们还是可以看出，这一夜，主仆二人收获良多。
秋冷香这几日一直活在印妙体贴入微的“温柔”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进出开门、入厕递纸…如果不是姑娘板着脸不曾有半句言语的话，秋冷香愿意这样的好时光继续五百年。
冰冻的脸，不信任的眼，完全另类的监视。
秋冷香知道印妙委屈，但她的腿也有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受控制，说跑就跑，这种时候，她只能甩烫手山芋般，将其怪在秋冷香身上，全然忘记自己就是秋冷香本人。
此刻，秋冷香小心的捧着一封信讨好的看着印妙，是司丘传来的，里面必定有空小的消息。她就不信印妙会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冷暴力自己。
果然，一转身印妙便盯死了看那一小卷，秋冷香得意极了，双手将信慢慢展开，读：“见信如人。月宫有兔。空小…”信上就三行字加一落款，秋冷香吊着印妙，打住不再往下读。
在等待印妙反应的时候，她还默默的想了下月宫有兔具体为何意。
月，秋月；
宫，皇宫；
有兔？吐？
秋月进宫怀了孕？龙种？不对不对不对!秋冷香赶紧甩头抛开奇怪的思路，又一时想不到其他，只好放弃，继续瓦解印妙。
印妙全然不知秋冷香在想什么，见秋冷香越来越严肃的脸，权当空小命不久矣，绷不住上前抢过来小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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