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靠在吧台看日升月落
“我们还在f市吗？”苏淼淼轻轻抚摸花坛里的花。
祁风栎在她身边站定，示意官正先进去。
“这是离市中心有点远的一个郊区。村子里没什么人，很安静，我和官正都很喜欢。”
“我也喜欢。以后退休了，我也要找一个这样的地方。开一个小酒馆，有生意就做，没生意就靠在小小的吧台上，看夕阳缓缓落下，夜幕慢慢降临。”
祁风栎觉着好笑，还没毕业她就已经想着退休了，但又安静地听她讲着，仿佛那样的生活也在自己的眼前。
“风栎!”从大门处走过来一个中年妇人，五六十岁的模样，宽松的麻制衣服外面套了件围裙。
“在外面站着干什么，赶紧把人请进来。”
妇人迎过来，一手亲昵地拉过祁风栎的手臂，一手牵着苏淼淼往家里走。
“这是官正的姑姑，你叫官阿姨就好。”
苏淼淼觉得有些疑惑，难道仅是官正一个人的姑姑？
原以为他们兄弟只是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而已，但如今看来并不是。
家里只有官阿姨一个长辈，家庭结构让人难以琢磨。
苏淼淼虽然满肚子疑问，但初次见面就问这些实在不合适，只笑着称呼这位姑姑官阿姨。
官阿姨为人颇为亲和，有农家人特有的质朴感，拉着苏淼淼的手笑着说：“不用叫阿姨，跟着他们叫姑姑就好。”
苏淼淼也不客气，热忱地应和官阿姨：“好嘞，姑姑，我叫苏淼淼，苏杭的苏，三个水的淼。”
“淼淼，名字真好听。喜欢吃什么，姑姑给你做，你让风栎带着你转一会。”
官阿姨拉着苏淼淼的手不放开。
“我不挑食，姑姑做的都爱吃。”一句话哄得官阿姨笑得眯了眼。
官正坐在水吧的升降椅上，杯沿的唇突然勾起弧度，颔着眼浅抿了一口。
祁风栎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件围裙，熟稔地给自己穿上：“姑姑，你一个人做太累了，我来帮你。官正，你先带淼淼到处转转。”
官正一口水差点没吐出来，抛出一个疑问的表情。
“要不你做饭？”
官正思量了一会，对做饭毫无兴趣的他还是选了陪苏淼淼参观这件事。
事实上，官正只是坚称自己对做饭没兴趣，其实就是不会做饭。
当惯了天才的角色，官正恨不得自我介绍都凝练成一句：“大家好，我是天才。”
在做饭这件事上，他也曾经踌躇满志，势必要成为做饭中的天才学霸，甚至用上了量筒、烧杯和温度计。
但食谱上的“适量”“少许”“凭个人口味添加”让他抓狂。
迫于无奈，官正还是请教了他哥祁风栎。
经过一天的艰苦培训，祁风栎本以为教学成果显著，可自己才离开不到一分钟，好弟弟就差点牵根引线炸了厨房。
在那之后，厨房对官正来说就是一片圣地，离它最近的时候，就是在水吧喝水的时候。
“不是说要带我参观一下吗，我怎么没有感受到半点被导游带着参观的感觉？”
苏淼淼站在门口，双手环臂。
官正在房间里摆弄他自制的望远镜。
“那只是我哥说的而已。美其名曰‘参观’，实际上只是让我带你消磨这段张口等饭吃的无聊时光而已，难道不是吗？”
苏淼淼顿时哑口无言，自顾自走了进来入门的右侧，整个墙面被装饰成了一个巨大的书架。
各式的书籍被粗糙地分成科学和文学两大类，塞满了书架的每个缝隙。
一本十几厘米厚的书引起了苏淼淼的注意，抬头看一眼，果然被分在科学那一类。
书脊上是《百科全书》几个大字，苏淼淼准备伸手去拿。
“不要动，会有手印。”
官正从他的精密仪器中抬起头来，窗外的日光照在眼镜片上有点反光，苏淼淼看不清他的表情。
“哦，好的。”苏淼淼不理解这个怪小孩的洁癖，难道他拿书还带手套不成？
对方似乎看穿了苏淼淼的想法，自顾自说道：“我只是单纯嫌弃除我以外的人。”
半秒后又补充道：“别误会，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苏淼淼尴尬地笑笑，心想上帝真是公平的，给了他开了智商的大门，关了情商的窗。
“你手里的那个是什么？望远镜吗？你做的吗？晚上可以看到星星吗？”
苏淼淼换上一个笑容，想要开启一个新的话题，以此来打破周遭尴尬的氛围。
换句话说，应该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打破围绕在自己周围的尴尬氛围。
在这个房间里，那个戴眼镜的男孩子一点情绪也没有，冷清地像个ai机器人。
“别动！”突然，清冷被震惊一扫而空。
苏淼淼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被他吓到的，还是被手边散落的乐高碎片吓到的。
精巧的吊桥模型从及腰高的台子上摔下来，在接触地面之前就开始脱落碎片，直至接触地面的那一刻，彻底无力回天。
苏淼淼的手就这样悬在空中，捞到了一手空气。
苏淼淼这会更加认可他刚才的那句话了，美其名曰“参观”，只是想办法消磨这段张口等饭吃的无聊时光而已。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时光倒流，她会选择留下帮祁风栎打下手，而不是跟着官正去转转。
男孩逆着光站在窗前，身边是伫立的望远镜。光线不强，但恰到好处地隐藏了他的表情。
苏淼淼僵在原地，庆幸自己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然他的眼神能把自己冷冻处死。
对面的男孩缓缓开口：“我现在觉得我哥说得挺对的。”
“什么挺对的？”
“真的有人霉星转世。”
苏淼淼扯出一线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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