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问诊
发信人陆知远不认识，但是信息的内容却让陆知远格外心动。
“哈喽，想问问博主接宠物用品方面的广告吗？有偿。”
后面是一串联系方式。
陆知远没想过会有广告主找上自己，虽说他一直在这上头活跃，也积累了一定的粉丝量。但他分享的一直是自己的日常，没什么特别的。因此这个广告对于囊中羞涩的陆知远来说，简直是天赐的惊喜。
俩人加上联系方式后陆知远才知道，找他的是款新研发出来的猫粮，急需打开销量。
陆知远没急着答应，而是让对方先寄了样品过来。一是他得使用一段时间，确认产品的好坏。二是虚假信息广告审核格外严格，推荐的东西一旦出现问题，产品和博主全部封号，陆知远可舍不得。
他给对方发过去自己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就起身洗碗去了，俩手全都是水的时候，陈间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
原来是上次那个制假贩假案有眉目了，在逃的犯罪嫌疑人全部落网，已经审讯完毕了。
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但陆知远听电话里陈间说话的样子，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他开着免提，声音本来就大。陈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儿特明显。
在这方面陆知远总是格外敏锐，“是不是那个耳朵的线索断了？”
陈间长叹一口气，“打你的那个人是那帮孙子里头，唯一的一个手艺人，那些工艺品摆件都是他做的。其余人都是上街抢狗，偷狗。只负责处理原材料，不负责加工。”
“那人自打你离开医院之后，伤口就不停的感染恶化，icu进了好几回，前天才去世。之前你跟我说我还不信，现在我是彻底信了你那什么厄运体质了，谁碰你一下就得死，你是不是下手忒狠了点。”
陆知远听见这消息倒是没有太惊讶，毕竟当时他狠拍了自己一下，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活太久的样子。撑了一个月已经算他命大了。
但是他平白挨了一下还是有点委屈，“谁下手了……这体质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要不是院长，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哎，不过也真是奇了怪了，你记不记得那天傅文洲和咱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去的那工厂？”
陆知远嗯了一声。
“我和我们同事调了下附近的监控，发现傅文洲确实是凭空出现在工厂附近的，我后来还喊他上我们特殊案件调查组去了一趟，录了个口供。”陈间稍微压低了声音，“你猜他怎么说的？”
陆知远洗好碗擦擦手，随口附和了一声，“怎么说的？”
“他说感觉工厂有人召唤自己！是不是你干的啊？”
“怎么可能！？”陆知远立刻反驳了陈间，“我让人一巴掌给我拍那了，除了晕还是晕。我要是真会召唤他，我也不至于挨那一下子啊……”
俩人一筹莫展，谁都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陈间打算和同事再去调查看看，刚要挂电话就被陆知远喊住了。
“陈间，你刚刚说的那个特殊案件调查组都调查什么啊？”
“嗯……怪力乱神的事都调查吧。”
陆知远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那我这种厄运体质他们能调查出化解的办法吗？我在山海宠物医院挺好的，不想再换地方了。”
薪资高，同事好，老板亲自教。除了乔顺有点那么不尽如人意，陆知远对其他地方都满意的不得了。
“行，多大点事，回头我帮你问问。”陈间答应的特痛快，一点磕绊都没打。
陆知远道了谢，俩人结束通话后，他窝在沙发上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就把自己变成了猫。陆知远打了个哈欠，余光瞥见了和耳朵摆在一起的那盒罐头。
他盯着那盒罐头，迷迷糊糊想着后头发生的事。有人找他接广告，制假贩假的嫌疑人也全部落网，好事真的成双了。
-
陆知远差不多有一个月没怎么好好睡过觉，这一觉他睡的格外沉，恍惚又回到了趴在玩伴头顶睡觉玩闹的日子。
那会儿陆知远还不能变成人，就是只没心没肺只知道傻玩的小猫，还长得瘦瘦小小的，也就两个巴掌大。玩伴的一只爪子差不多就和他一样大，一不留神都可能踩到他。
陆知远去找他玩的时候，他都是叼着陆知远的后颈，轻轻一抛，将他扔到自己的头顶上。陆知远站在他的脑袋上耀武扬威，指挥他上山下海，进林子捕鸟。高兴了在他耳朵边叽叽喳喳的说话，累了就窝在他两只耳朵中间的地方睡觉。
梦里他的玩伴一直在雾里奔跑，他看不真切玩伴的样子，只能看清身边的两只耳朵，随着奔跑一抖一抖的。
陆知远抬起爪子轻轻摸了一下，那只耳朵还会轻轻转动回应他。
“我知道了，你这个是小狗耳朵。”
陆知远说完这句话，玩伴像是跳过了一个很深的峡谷，失重感突然袭来，陆知远猛地惊醒。
七月份天热，陆知远睡醒出了一身的汗。他看了眼时间发现还早，起身去厕所冲了个澡。临出门前他还不忘给自己抓了个发型，毕竟是跟着傅文洲一起学习的第一天，他得给院长留点好印象！
可进了医院大门，还没等他拐弯，就提前被杨雯拦下了。
“知远。”
陆知远刹住车，冲着杨雯笑了下，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杨雯姐，有什么事吗？”
“礼尚往来，你送我花，我请你喝这个。”杨雯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杯奶茶递给陆知远。
奶茶这东西陆知远是知道的，之前同事也会一起约着订外卖，但是陆知远从来没买过。他不爱喝水，除非渴的不行了才想起来喝那么一两口。所以无论奶茶出了多少种新口味，开了多少家新店，陆知远从没在乎过。
他接过奶茶说了声谢谢就坐在院长办公室门口静静地等待傅文洲。
这会儿医院刚开门，别说顾客了，员工都没来几个。陆知远没睡好，打了个哈欠顺手把吸管插到杯子里喝了一口。
新世界的大门在陆知远的面前缓缓打开。
陆知远又接连喝了好几口，不是因为渴，是单纯的想喝。
他在这大口大口的喝奶茶，丝毫没注意傅文洲已经走到了他旁边。
“早，好喝吗？”
兴许是陆知远太困了，兴许是奶茶太好喝了。陆知远的大脑沉浸在奶茶的甜蜜中，一时宕机没恢复工作。胳膊已经不受大脑支配，率先举着奶茶送出去了。
“好喝，你尝尝？”
他递出去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可是手臂已经举在了半空中，不动尴尬，收回也尴尬。
好在傅文洲手里拿着杯咖啡，他举起来朝陆知远示意了一下，“不了，我有咖啡。”
说完还轻轻在陆知远的奶茶上碰了一下，“干杯。”
陆知远讪讪的收回了手，跟在傅文洲身后和他一起进了办公室。
他对于问诊这方面的经验约等于零，只在之前那一个月里上下楼的时候偶然碰见过一两次。现在换了他本人上阵，陆知远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
他两只手端着奶茶，手指无意识的在杯壁上摩挲，眼睛却死死盯着傅文洲，等着他教自己知识，或者开始接待病患。
但是这两样傅文洲都没做，他只是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摘下了耳机。
傅文洲好像总在听歌，陆知远见过好几回。他戴的是那种入耳式的无线耳机，小小一个。傅文洲妥帖的把它们放进充电仓里，又换上了白大褂。抬头就看见陆知远还傻愣愣地站在门口。
“站着干嘛呀，坐。”傅文洲把头往旁边一偏，示意陆知远过来。
陆知远小步小步蹭过去，看见了傅文洲给他准备的椅子。
他有点惊讶，毕竟乔顺跟着杭磊问诊一个月，一直都是在边上站着。一部分是因为没地方，一部分是因为忙起来根本没有坐下的机会。
陆知远坐在椅子上，又开始盯着傅文洲看。他有点紧张，生怕自己做错什么事儿，和第一天小荷教他给宠物洗澡的时候一模一样。
小荷后来还开玩笑说怀疑陆知远会暗杀自己。
可傅文洲起身从旁边的书柜上抽了本书，还顺便帮陆知远拿了一本。
“现在又没有病患，别那么紧张，该干嘛干嘛，看书玩手机都行。”
傅文洲和陆知远见过的任何一个老板都不一样，其他的老板包括馆长，哪怕明知道眼下没什么活，但是一旦领导看向你的时候，你还是要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可他准时上下班，从不加班。没有活儿的时候就忙自己的事，似乎也不介意他的员工偷偷懒。
太奇怪了。
陆知远低头看向傅文洲拿给自己的书，不是专业知识，是本杂志。但以防万一，他还是拿起来问了一句。
“这个需要背吗？”
傅文洲正在喝咖啡，他似乎被呛了一下，咳了好几声，好半天才停下。
“不需要，你想看别的就自己拿，但是那本《观山海》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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