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主客易位

洛阳城建春门外，司徒赵慎和太尉蒋杨一路催促车夫加速，总算在城外拦下了刚刚出城没走远的鸿胪寺卿姚轼车驾。

        “姚寺卿怎么突然说走就要走呀？”

        虽说明明知道原因，但是赵慎只能明知故问。

        姚轼冷冷一笑，语气硬气了许多：“赵司徒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在洛阳等了多少日，但贵朝皇上却一直不愿给我和齐王一个准确的答复，既然你们宁朝如此毫无诚意，我又何必在洛阳城中多做盘桓，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回去复命算了。”www.bǐqυgetν.℃ǒm

        前些日子，身为萧铮使者的姚轼一直老老实实待在洛阳城中等待宁朝的答复，甚至都没有催促，但是今日却是一反常态，一言不合拍拍屁股就要离开洛阳，招呼都不打一个，若不是尚书曹的人及时发现，立即派人通知了赵慎和蒋杨，他们二人一路催促车夫加速，恐怕现在姚轼都离开洛阳城了。

        姚轼突然变得如此硬气的原因，赵慎和蒋杨都心知肚明，前线那边传来消息，罗隐在东郡被萧铮率军伏击，五万大军仅有不到一万人逃回了河内郡，还有一万多人成了齐军的俘虏。

        更严重的是，如今黎阳的齐军和邺城的薛冲加起来有七八万人，隐隐对河内郡朝歌城的五万多宁军形成了合围之势，而且据可靠线报，姜维已经亲率三万齐军驰援萧铮，如此一来，河内郡的宁军危矣。

        现在宁朝首要考虑的已经不是如何收复河北三州，而是该如何从河内郡全身而退的问题。

        宁朝自然想到了身在洛阳的萧铮使者姚轼，陈晱本人也希望可以通过和平谈判的方式解决河北问题，解决河内郡的危机，保存宁军的有生力量。

        只是万万没想到宁朝这边刚动了和平谈判的心思，身为萧铮使者的姚轼却要不辞而别，没办法，赵慎和蒋杨作为宁朝的代表，只能拉下脸去追回姚轼。

        “有些事情姚寺卿请理解一下，玉玺之事事关国体，自然要慎之又慎，我皇也需要一些时间考虑。”形势比人强，如今宁朝有求于人，赵慎只好放低姿态，拉下脸面，苦口婆心劝说姚轼返回洛阳城继续谈判。

        姚轼却还是冷冷一笑：“既然贵朝皇帝还需要继续考虑，那就麻烦他考虑清楚了再通知我们齐王，由齐王另外派使者过来和谈，我姚某人现在只想回下邳。”

        赵慎心中恼怒，放在几日前，这个姚轼如何敢如此跟自己说话，但现在是风水轮流转，轮到宁朝有求于萧铮，赵慎也只得继续低声下气劝说道：“姚寺卿奉命前来洛阳商讨玉玺换白巾军家眷一事，若是无功而返，恐怕也不好跟你家主公交代不是？”

        “赵司徒说得没错，既然如今双方都有和谈的诚意，不妨大家都先坐下来相互听听对方的条件罢，若是谈得拢自然是皆大欢喜，就是谈不拢，到时候姚寺卿再走也不迟呀。”

        姚轼似乎有些被说动了，迟疑了片刻，还是点点头，语气有些为难道：“既是如此，那便再谈谈吧，希望这次你们宁朝能够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眼见姚轼终于松口，赵慎和蒋杨大喜，忙将姚轼请上车，命车夫直接送姚轼去司徒府。

        钻进马车之后，原本一脸为难的姚轼差点笑出了声。

        萧铮交代给他的任务尚未完成，他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这么一走了之，否则真没法回下邳跟萧铮和其他同僚交代了。

        他只是见宁朝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正巧林霄那边派人给他传来消息，齐军成功在东郡伏击宁军成功，战果斐然，姚轼一时敏锐意识到，宁军在前线战场吃了如此败仗，必然也会担心与齐军的谈判破裂，再无回寰的余地，因此很有可能会极力拦住他，重新回到谈判桌上。

        姚轼甚至还做好了两手准备，若是宁朝当真不派人去拦截他，他的车驾也会莫名其妙坏在城外，他没办法只能返回洛阳城，虽说有些灰溜溜不好看，但至少不会耽误事儿。

        好在他赌赢了，他这一佯装要走，原本一直端着架子避而不见的赵慎也得亲自出城将他迎回来，多多少少也算出了一口之前的恶气。

        ……

        “姚寺卿，河北三州百姓受白巾贼荼毒久矣，我皇实在不想在河北再起纷争，再动兵戈，因此遵照我皇的意思，这次我们两家不仅要商讨是否要用玉玺交换白巾军余孽的问题，还要商讨河北的归属权。”

        谈判一开场，赵慎一改之前的含糊其辞，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阐明宁朝这边的诉求。

        姚轼心中冷笑不止，你们宁军在东郡被伏击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被前线失利又开始聊止戈为武，爱惜百姓了。

        姚轼被派往洛阳的使命是赎回黄巾军降卒的家眷，萧铮并没有授权他去谈判河北三州的归属问题。

        但姚轼也知道萧铮人就在河内，离洛阳并不远，通过玄武卫很容易可以联系得上，他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探知宁朝这边的条件和底线，好为主公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不知贵朝皇帝打算处置河北三州？”

        赵慎和蒋杨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赵慎取出一张舆图，用手指冀州画了一条线，嘴上说道：“姚寺卿也是饱学之士，自然也不屑于如同市井小贩一般讨价还价，那我就直接说出我们大宁的条件。很简单，并州归我大宁，幽州归齐王，至于冀州，魏郡、赵郡、巨鹿郡、常山郡还有中山郡归我大宁，清河郡、安平郡、河间郡还有渤海郡归属齐王，不知道姚寺卿意下如何。”

        姚轼言罢，一言不发，只是冷哼一声，直接起身作势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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