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黄世念不忍心告诉苑景事实，但她落下的眼泪说明了所有的难以言说。

        苑景没有看到，因为他的眼睛里只有闭着眼的文宁。

        文宁住院的第二天，苑景买了一些香水百合放在病房里。花还没开，但是很漂亮。

        文宁住院的第四天，苑景把文宁新做好的小提琴带来，轮流演奏着所有的乐曲。

        文宁住院的第七天，苑景买了一个日历放在床头，每过一天，苑景就在上面的小方格里画上一个勾。

        文宁住院的第十六天，苑景开始重复拉《therain》，医生告知他，文宁的情况不太好。

        文宁住院的第二十一天，苑景上午不在，他去找了心理医生，拿了之前吃完的药。

        文宁住院的第三十七天，苑景去剪了头发，他坐在病床前，问头发的长短是否正好，文宁没能回答。

        文宁住院的第四十五天，苑景给小提琴换了琴弦和琴弓。

        文宁住院的第五十天，心脏停跳。

        那天是晴天。

        苑景看着文宁被蒙上白布，这五十天一来，文宁这个模样早已被他记在心里，可是此时的文宁明明和之前五十天一来没什么区别，可是苑景就是不认识了。

        可能，审美疲劳了吧？

        苑景开始笑，笑得肩膀直颤，笑得有些站不稳。

        苑景扶着墙壁，姚晨雨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苑景……”姚晨雨支支吾吾了半天，“墓地的位置，我和念念已经看好了，文宁他……”

        “我的生日不是快要到了吗？就选那天吧。”苑景的神情平静，就像离开的不是他的爱人，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苑景在姚晨雨和黄世念的陪伴下离开医院，他看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嫌刺眼，就带上了墨镜。

        苑景始终没有哭，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哭不出来。

        姚晨雨和黄世念不放心苑景，当天在客房住下了。

        姚晨雨本来还打算陪苑景一起睡的，结果苑景开着玩笑，说不能让小夫妻有了距离，执意一个人睡了。

        次日，苑景很早就起床练琴，悠扬的旋律传遍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黄世念做了早餐，苑景吃过以后，却全部吐了出来。

        “不对胃口吗？家里实在没什么菜，中午再做你喜欢吃的吧。”黄世念很担心苑景的身体。

        苑景摆摆手：“不是，只是胃里不太舒服，没事，你别担心。”

        苑景回到琴房继续练琴，姚晨雨和黄世念出门买菜。

        两人走后，苑景站在楼梯上向下看，第一次觉得复式楼房实在太空了。

        他拿出手机，在搜索框内输入了“装饰品”三个字。

        过了几天，快递到了。

        “苑景，你买了什么啊？怎么这么多？”黄世念问道。

        “一些装饰品，让家里漂亮些。”苑景拿着美工刀，划开快递盒上的胶带。

        三个人忙活了一天，把圣诞树安上放在客厅里，把仿真玫瑰放在阳台上，把乐高城堡拼起来放在卧室，用几本纸壳书填满书架。

        苑景把自己的所有小提琴都拿了出来，包括之前被摔坏的那一把，整整齐齐地摆在琴房里的钢琴上。

        姚晨雨直起身，看着这个屋子：“比以前有烟火气多了。

        可是苑景还是觉得屋子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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