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牛.郎店的侍应生日常
站在电梯口的夏油杰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停下来看上面的楼层变化，数字不断跳升，短暂停留后很快又升上去。
应该是他多虑了，对方只是一名普通的侍应生。
夏油杰暗笑自己多疑，掏出手机打电话：“悟君，不用来了，咒灵被民间咒术师清理掉了…嗯，我搜到一个玩具熊感觉有点可疑……”
因为事件紧急，离得最近的咒术师就是他，而他的大少爷搭档五条悟现在还在辅助监督的车上，所以最后是他一个人先来。
到现场一看着实把他吓一跳，倒不是害怕，只是见到还有那么多幸存者很惊讶罢了，因为以前在发现咒灵的地方有存活者的情况，他只遇见一次，就是第一次见到红发大叔时。
他勘测现场只发现一些咒力残秽，是不认识的咒术师的，只有一种可能——民间咒术师。
回去时夏油杰没想到又遇到织田作，因为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和好身手给他印象过于深刻，他还记得对方。
虽然只见过两面但他知道织田作不是普通人。
嘛，不管他是谁，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咒术师和非咒术师之间的鸿沟很大，看不到咒灵的他再强都不会是今天那位民间术师。
夏油杰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拿着娃娃，感慨地想到。
他捏了一把娃娃，手感不错，软乎乎的，给小孩子玩正好，就是眼睛有点呆，他像想到什么似的，把娃娃举到眼前，喃喃道：“长得好像…”
这没有光彩的塑料眼简直和刚才遇到的大叔一模一样。
心理作用下，夏油杰越看越像，就连狗狗脸上三角形的嘴都和大叔一样，他有个荒唐的猜测，这不会就是大叔的吧？
刚才他也在那层楼里。
然后又摇摇头，否认刚才的想法。
怎么可能是他的，那个年纪的人是不会买玩具狗的。
夏油杰沿着来路返回，走过一家店时，余光瞥见橱窗里的展览品有一只和他手上同款的玩偶。
夏油杰反复确认是同个东西后走进店里。
“欢迎光临，请问客人需要什么？”
同样的台词，同样的营业员，她看到夏油杰手里脏兮兮的狗狗玩偶面露疑惑。
“这是我捡到的，请问记得最近有什么人来买过吗？”
店员小姐接过玩具狗，指尖轻点下巴思索道：“最近买的人很多，我也记不清了…啊！骗你的，别走啊！”
“咳，刚才有一对父子来买过，小朋友超可爱，长大估计会是个大帅哥……”
父子吗？
居然把孩子带到这种地方，他真是看走眼了！
强烈的道德感让夏油杰对织田作的好感疯狂下降，此时此刻织田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夏油杰挂上了不称职父亲的标签。
夏油杰没去管店员的花痴继续追问道：“是不是一个红发的大叔？”
她疯狂点头：“对对对，带着一个黑色头发的小男孩，孩子可懂事了，特别乖，一点也不吵闹！要是我以后也生这么一个小孩儿，我肯定使劲宠着，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给他！”
夏油杰受不住店员过分的自来熟，问完后就开溜。
夏油杰前几天还在社交平台上看到以前同学的转发动态，就是那个‘斩女狂魔’的帖子，记得硝子还说要集资去看他，但被自己和悟君拒绝了。
但玩偶还是找个机会还给对方吧，孩子应该很喜欢。
“人啊，明明一点都不了解对方，错看对方，却视彼此为独一无二的挚友，一生不了解对方的真性情，待一方撒手西去，还要为其哭泣，念诵悼词。”
“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
“叶藏是一个诚实懂事，像天使一般的好孩子。”
……
织田作将书本整齐地合上，长长吁气，仿佛是要将心中的压抑感吐出去才痛快。
指腹无意识地摩梭着书本的扉页。
这里的太宰治就像是把世界的恶意全部吞入腹中，而他认识的则是把自己融入恶意，两个太宰治的身影重合，但又不完全重合。
比起文采，织田作更关心的是书中那种从文字里渗透出来的忧伤、绝望，这是他无法涉足的密闭空间，他知道只要踏入那块领地就会像其他人一样被太宰躲开，成为他眼中千千万万无趣的灵魂。
“叩叩叩！”
织田作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陌生男人，长着大众国字脸，属于那种放在人群里就找不到的那种，男人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道：“请问是织田作之助先生吗？”
织田作请对方进屋，交谈间得知他是来自咒术高专的一名辅助监督，此次前来是为了慰问他的情绪，因为上次在歌舞伎町发生的事件。
织田作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地听着他说着官话，对方似乎很少做这种事，台词僵硬，让人一听就明白是打过草稿的。
“……非常感谢织田君配合我们的工作。”说着他把手里拎着的皮箱推给他，直觉告诉他里面是钱。
织田作知道这次拜访名义上是对他进行心理疏导，实际上是想让他闭嘴，而箱子里是给他的封口费。
他没必要推辞就接受了，同时意识到那晚救他的学生在欺骗他。
如果传播咒灵的存在真的会让自己被诅咒的话，高专就不会塞钱给他，何况还是这么大一笔钱。
送走辅助监督时，对方突然转头说：“织田先生如果喜欢太宰治的话不如去宫城县会展中心看看，最近那里有一场日本文豪庆典，我儿子说到时候会播放最新的太宰治纪录片。”
“好。”
大门被再次关上，织田作打开皮箱，万年不变的面瘫脸出现裂痕。
资产+1000，000
这天织田作照常来到店里上班，和平常一样，他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却被门口涌来的记者堵个严实。
“请问织田先生您真的只是一名侍应生吗？有没有隐藏身份？”
“织田先生，您是一开始就知道香取凛舞的身份吗？”
“织田先生您当时害怕吗？”
记者们的话筒纷纷举在他面前，看名字还有几家大牌报社，闪光灯怼他脸‘咔咔咔‘连拍。
织田作下意识用手遮挡晃眼灯光，他很快明白过来。
“无可奉告。”
织田作费劲地从人群中挤出去，期间被踩和踩别人无数脚，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在摄像头画面里暗红发色的男侍应生艰难地穿行人堆，身上地马甲扣子在这过程中被挤掉，衬衫袖子褶皱不平，最后是他离开的背影。
“看来我们的大英雄是个相当害羞的人！那么就让大英雄的朋友们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拿着话筒的女记者见织田作不愿配合只好让摄影师把镜头给店里其他人。
“您好，听说您是织田先生的最好的朋友……”
……
织田作从其他房间摸出一顶针织帽，赶紧扣在头上，把极度危险的红色头发包起来，再加上深色风衣，口罩，墨镜一样不少才跑出歌舞伎町。
可就是这样还是被眼尖的小学生认出来了。
“是你！电视新闻上的大哥哥！”织田作朝声源处看去，是一个脸上留有雀斑的小男孩。
在他身边站着的伙伴听到有名人，纷纷抬头仔细观察。
“诶，是不是那个…唔…”其中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刚想说就被最开始的男孩捂住嘴。
“笨蛋元太，怎么能在这里大声喊出来，会给人家带来麻烦的啦！”
“干嘛么，光彦，你刚才不也很大声吗？而且又不一定是，说不定只是长得像。”元太不服气地回嘴。
三人中唯一的女生没有说话，而是好奇地打量织田作说：“大哥哥你不要理他们两个笨蛋，我知道你穿成这样一定是不想让别人发现真实身份，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我们可是少年侦探团！”
“不过大哥哥你真的超级勇敢，在发现那个坏蛋的真实身份后没有选择一个人逃跑而是留下来拯救了其他人。我们老师说要向您这样的好人学习，对了，我们今天的作业题目就是‘见义勇为’！”短头发的小女孩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因为在‘琳琅夜色’发生的事相关大人物较多，社会上需要一个官方答案，酝酿十几天后，他们从禅院甚尔那里下手不易被接受，相反从他织田作这里就比较容易，这也是为什么他被吹捧成‘大英雄’的原因。
类似的事情在他港黑也发生不少，比如火拼时破坏太大，他们就会威胁气象局的谎称有自然灾害，毕竟不能破坏横滨民风淳朴、人才辈出、适宜养老的名头。
织田作虽然不像太宰治那样多智胜妖，但阅历深厚的他也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企图搅乱他本该平静如水的生活。
如果是太宰的话，现在应该要静观其变吧？
不过让他头疼的是面前几个国小生，吵吵闹闹的把其他人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另外两个在吵架的男生看到步美抢先一步和名人搭话就也插进话题里，眼见现场要变成‘织田作’吹牛大会，他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头发乱糟糟地翘着，穿着不合身的衣服，闷头小跑，一个人在人群中胡乱穿行。
是惠。
怎么又一个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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