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飘
我作曲作词的步伐，稳中有进。按泽平桑的要求，每个月出两首，可以当单曲的demo。一开始有点痛苦，后来磨合多了，对工地团旗下男团的声线和定位，更胸有成竹后，作曲速度一下子就上来了。两首曲子里，也包括替旗下音乐人出的demo，虽然他们自己也会写歌，但速度和质量，跟专业幕后人还是有一定落差。虽然自己写的肯定最适合自己，但灵感的出现与完成，太考验时机与天赋。
快手党，永远是少数。年更党，才是现实。音乐人，每年能出一张专辑，在这个普遍实体市场冷淡的情况下，已经非常不错。好多音乐人，号称是艺人，其实一年365天都在隐身，过自己平凡的小日子。
观众、市场、媒体，对音乐人的限制，也比普通偶像宽松太多。芬达作为新生代，形象往杰尼斯靠拢的新一代实验团，也相应有一定的偶像潜规则。越乖越好，越没有丑闻、绯闻、道德缺陷越好。
在某种程度上，和也君的花心与纯偶像团男士的定期聚会，大大降低我和他事情曝光的风险性。我被观众所认知，是难得与杰尼斯偶像成员保持友好关系的工地偶像，龟梨和也君关系好的娱乐圈后辈之一。
团体发展依然不顺利，新冠疫情一直在全世界范围流行，线下演出机会慢慢变少。个人的活动，就相对多了起来。我不擅长谈话，演技也糟糕，分配更多是时尚杂志拍摄、动漫作品撰写背景音乐与主题曲的工作，偶尔跟着团员或公司前辈，上上地面波或网络综艺节目。
日娱整个偶像市场内卷严重，芬达还没红，公司已经出道了新团。成员们各自的努力曝光，粉丝数总算保持极度缓慢的增长。
团员们，变得越来越帅，穿着打扮越来越时尚，对比一成不变穿着的我，让我越发不起眼，这点让我特别安心。
除了上次那个聚会，我又回到老一套穿搭，长袖上衣+长裤+球鞋。颜色喜欢黑白灰。简单朴素，遮肉到底。
对我的穿衣风格，飒酱一直说我土，简直是保守的禁欲牧师。禁欲，肯定没有，保守是真的。
主要是我习惯黑夜的环境，作曲灵感往往都在凌晨的夜里。白天出门，让我的皮肤接触太阳的紫外线，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去医院查过，主要是心理原因，不严重也不影响生活，没有治疗的必要。
和也君，偶尔会送一些衣服给我，但我懒得穿，统统放在衣柜里挂好。
我们的关系持续至今已经一年多了，依然“稳定”。
随着时光的流逝，我变得不太在乎和也君的想法和心情，但也懒得对峙与吵架。
学着成员们的温柔话语与话术，巧妙把矛盾重心转移，只要我不在乎，其实很多事情，真没什么好起矛盾。
毕竟，双方都忙，每月相处时间有限，目的又过于明确。两人之间，没有将来可言，又不用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我是室内派，完全不爱户外运动与约会。约会场所、约会路途上等容易激起矛盾的点，都不存在。
偶尔和也君会提议要不要一起温泉旅行，我的答案基本是建议大家一起去，问问群里大家的意见。人一多，相互的行程就难协调，往往不了了之。
和也君，特别喜欢打棒球、看棒球比赛，一般这种情况，我就提前申明工作冲突、身体不适、公司聚会等原因，三两次后，和也君也就不提了，自己会找其他人一起去。
因为我也不是常常陪着他，就算和也君亲近的人，也以为我只是特别受宠的后辈。
芬达团员这边，大家都是直男，完全没往那个方向想过。
大概是因为我表现得完全不在意男性，也不在乎在团员和工作人员面前全|裸，还会跟他们讨论女人的优缺点。
目前这种状态，真断了关系，其实也挺方便，不用特地给朋友交代，也不用某些共同的朋友以后不能往来。
上自家前辈的综艺节目，基本我就是花瓶，体能废、运动苦手、完全不懂日本常识和课本知识、说话还经常卡词与忘词，除了偶尔做点reaction，也就只有特写镜头，当好花瓶美颜功能。
难得上电视节目，一般跟团员一起，继续当好背景板美人。只有一个vtr观看谈话类为主的综艺节目，其制作人山田pd免费用了我好多年的开源音乐，不知道是真喜欢我的音乐，还是补偿心理，或者看着我成长的养成系快乐？
需要很多嘉宾的那期，或缺临时人的时候，就总把我叫上，让我好好当一轮花瓶，说说一两个近期状况。制作团队及工作人员，对我挺客气，被当成天才音乐人的身份，远大于偶像团体的主唱。
因为这位制作人的厚爱，我反而是团内年度地上波综艺上得最多的成员。为此，我专门给这个节目组免费写了片头、片尾与中间高|潮部分，可以替换用的六首开源背景音乐。制作人山田桑好像特别喜欢，特别激动，特意请我一顿单独的晚餐，基于我认生的关系，经纪人一起陪同出席。
事后，公司也特别高兴，给我额外发了一笔金钱奖励。
2020年因为疫情影响，宅家时间变得更多，线下的拼盘演唱会，线上的livecon的数量也不多，反正总体行程挺闲。不只是工地如此，杰尼斯也如此，大环境影响下，没有人能逃过它的漩涡。
和也君的工作量急剧减少。本来预定的演唱会也因此取消，空余时间变得特别多。
找我的次数变多，从一月两次变成一周一次，有时候还要求一周两三次，我都以作曲工作拒绝了。
主要是见多了，光上床，我也嫌腻，再好看的偶像看多了，也不过如此。
天生我对性这件事情兴趣不大，有高｜潮挺好，没有也无所谓。
他属于户外派，挺喜欢出去玩，最近经常跟山下智久一起玩，本来两人组了个限定组合，要一起开演唱会。取消后，两人都多了很多休闲的时间，多年患难的朋友，见面自然约了一起happy。
我就配合公司要求，发发ins\\tiktok\\facebook等直播，去电台客串一下嘉宾，发了新的单曲，拍了一组团队写真。遵守国家自肃要求，宅在家里，不是写歌，就是看看他国的生肉电视剧和节目。
和也君：【你在干嘛？】
我：【刚完成作曲demo，现在看电视剧，韩剧生肉截图】
和也君：【没有翻译吗？看得懂？要不要出来一起吃饭，山p也在，两人合照截图】
我：【看得懂，我会韩语。不去了，看完这集，我要练舞，最近在扒了韩国txt的新舞蹈，准备学习ing】
和也君：【加油，明天有空来我家吗？】
我：【有空，玩得开心。】
和也君：【微笑jpg】
放下手机，龟梨和也觉得他真的不太了解中村贤在，忍不住问了山p，“你知道，贤在懂韩语吗？能直接看懂韩语电视剧的那种懂？”
山下智久听了反而有点惊讶和也的后知后觉，“知道，他不是中学在韩国读了三年韩国私立学校吗？韩语很好，跟韩国人能正常交流，据说除了词汇量差一点，基本跟韩国人没区别。”
“他跳舞也很好？”龟梨和也感觉他好像真没问过，中村贤在个人的情况，每次两人相处都是你侬我侬的滚床单。
“挺好的吧，我看他们团的综艺，贤在说他跟着各国的舞蹈老师陆陆续续学了快十年，就算比不上专业舞者，但舞蹈功底肯定不错。”山下智久脱口而出，自从上次知道贤在的酒癖，他就好奇发作，看了几期芬达的团综，正好看过这期，关于贤在个人的成长经历介绍。
“他跟我说，自己在扒韩团的舞，还要自主练习。”
原来舞蹈功底这么好？怎么没听他提过这件事情？龟梨和也感觉对贤在的事情，自己真的知道太少了。
“他对芬达活动一直挺上心，他自己说，每天至少跳1-2小时舞蹈，边跳边唱那种。韩国舞蹈他也系统学习过，对韩国团体的新舞蹈，扒一下舞易如反掌。”山下智久在消息群里搜了关键词扒舞，直接指出这一段内容，当面给和也看，“就这一段，当时他跟慧讨论舞蹈动作和编舞问题，他说简单的男团编舞他会编，系统在韩国学过。韩国团体的新舞蹈，他看看就能舞蹈扒下来，有需要他可以找一点舞蹈动作发给慧看。”
“听说，他唱歌也挺好？挺会作词作曲？”龟梨和也搜着yahoo给出的详细资料，越看越不可思议！
“你是不是没看过他的演唱会？有机会的话，去看看芬达的演唱会。他演唱会的状态，跟现在完全两个人，简直魅力爆棚！不止会唱，他的表演每一秒都让人目不转睛，绝对芬达的top！”山下智久发现了，他的好友对他的后辈简直一无所知！当初他查完资源，亲自去看了演唱会，对贤在音乐上的天才性，彻底服了！跟杰尼斯心中的偶像，完全是两个类别。
“当时没时间。”龟梨和也随便解释了一句，“他还会中文，英文也很好？额？？父母双亡，直系近亲死绝？孤家寡人一个？”
“对啊，贤在身世挺惨。五岁父母就车祸身亡，一直被姨母抚养长大。出道前，先是姨母的独女，他的表姐出车祸死亡，后是姨母不幸重病身亡。vba选拔出道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近亲了，只有两个出了五服的北海道远亲。去年听说，早年离婚的前姨夫也在新加坡生病去世了。”
山下智久想到这点，觉得中村贤在的才华，也许就是靠人生的幸运福气换的。
“他挺不容易，虽然音乐上确实天才，但确实命苦。我看他们团综，贤在说自己小时候一直跟着姨母换国家换学校读书，都没什么朋友。他的朋友，只有芬达的团员们。想想他的极度认生性格，这句话应该真实可信。”
“这些我都不知道。”龟梨和也一脸的茫然，中村贤在这个人，从没如此在他心里巨变过。
“他应该也不喜欢说。不过当了艺人，这些事情肯定要对公众公开，自己公开总比被狗仔挖出来添油加醋好。”山下智久难得提醒一句，“他这些资料，网络上都有，粉丝们也全知道。既然他是你最喜欢的后辈，基本资料总要了解一下。比如过年时候，就不要打电话给他拜年，太伤人了。”
“今年我给他打过，过年的时候。”龟梨和也的脸色变得苍白，“他说，他跟家人在老家过年。”
“应该是去了他团员家乡过的年，资料里有写，粉丝很关注这个，所以这些都有详细记录。”山p看了下网上的资料，一眼就看到了正确答案。
“这些，他都没跟我说过。”龟梨和也的脸色又白了一分，语气也变得虚弱了几分。
“也许，应该你主动一点？这些伤心事，当事人不想说，也很正常。”山p委婉地劝了一句，有后辈喜欢自己，其实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和也这般冷漠的做法，中村君知道后肯定很伤心。“其实，我们群里的人都知道中村的背景。和也，他活得挺不容易。对他用心一点。别口里说一套，实地又做一套。这样，伤人。”
成年人的面具和手段，用在对手上理所当然。对自己崇拜的小孩，这样做，有点过了。
一年多了，中村的人品，山p觉得至少嘴巴紧、不再背后说人坏话，这两点人品已经可以确认。上任何节目，都没听他主动提过他们几个，也从来没透露过任何私下的事情与话题。都是他们杰尼斯成员提了，外界才知道双方有私交这件事。
两家公司，虽然是竞争关系，但本身风格不同，出道年份也有非常大的差异，根本形不成直接竞争关系。单独私交，一点问题都没有。
别人都说，中村贤在是和也最宠爱的后辈，今天看来，不过是表面功夫。
不过这种事情，他劝过也就算了，和也真不喜欢中村，他也没办法勉强。
只是为什么不喜欢，还要带着一次次参加聚会？山p对这一点想不明白，看着和也脸上震惊、惭愧交织的神情，他突然不想问了。
感觉问了之后，他对和也的看法又会改变，或者说，面对中村君的时候，更容易心软。
这两人的事情，跟他无关，他就不参与。山p选择明智退场。
听了山p的一席话，醍醐灌顶不过如此。龟梨和也的心神激荡，一年多了，他究竟干了什么？难道被人喜欢，真的让他彻底飘了！
飘了整整一年，才明白自己认为家庭幸福、出身良好的中村贤在，只是他自构的想象？
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而全部人都知道的事实？
他一贯的细心、温柔、体贴，又去了哪里？
他其实有感觉，贤在近几个月，对他态度冷淡了不少。他以为是没时间陪伴的关系，所以才总约见面聚会。
其实，只是他不知不觉已经伤害贤在。只是贤在，一直忍着不说？
龟梨和也，有很多话想问贤在，只是前提是，他要搞清楚混乱的自己，究竟怎么看待贤在？为什么连山p都劝他，对别人真心一点？
和也君又消失了一周。大概是我的连续拒绝，让他选择新的桃源。
这是我的猜测，基于以往的结果。
一周后，龟梨和也出现在我家门口，气色憔悴，眼神闪躲。
放人进来，让他喝了一杯茶，等他安静地喝完，冷静心绪。
短暂的沉默过后，龟梨和也开口了。
“对不起，贤在。你是一个很不错人，我们在一起的一年多，你也一直很温柔，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只是，我想说，感情的事情没有对错，也勉强不来。真的很感谢你一年多的陪伴与心意，但是我想明白了，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我知道。”
“对不起，我好像搞错了爱情与肉|欲的关系，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是爱情，但这一周，我仔细回忆了我们的过往，我们是靠肉|体来维系，而不是真实的情感。”
“我知道。”
“对不起，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一直没有回应。我以为是不愿意主动说出口，这几天冷静的思索。我想明白了，其实，是我没法回应你。你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但是我对你的喜欢，仅仅只是对一个后辈的喜欢，没有掺杂其他恋爱的感觉。”
“我知道。”
“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好。”
我举着杯子，冷静地同意了。看着偶像没缓过神的惊讶，如此的傲慢，认为我一定会纠缠到底。
“和也君，也谢谢你带给我过去一年多的美好回忆。以后，请你不要和我再联系。我希望，我可以退回到遥远的粉丝位置，可以带着这份记忆，继续在远方为你加油！”
“真的，真的对不起。”
“不用。你说的一切我早已知道，我也努力过了，现在我解脱了。龟梨桑，再见。请慢走，我就不送了。”
“再见。”如今，龟梨和也没有脸面留在这里，赶忙离开这个地方。
等他走远，我才放下牢牢抓住的杯子，我的手指依然在空中颤抖。
一种无与伦比的空虚感，仿佛从一个黑洞里穿过来，席卷走一切。
预兆，早已告知。
可是等风来的时候，依然恐慌不安，甚至愤怒，极端的情绪在胸口翻涌！
一年后，跟我说对不起，早干嘛去了？
明明从没喜欢我，在意我，今天突然说以为是爱情，爱个屁！
连最小的我喜欢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和也君问过一句吗？
明明只是炮友关系，非要搞得痴心绝恋，给谁看？
还不是，给傻子般的我看？
指望对不起后，两人就和好如初，继续当友好的前后辈？
做他娘的春秋美梦！
我喜欢，是我的错！我爱到卑微里，是我的不对。
可是，连最后，你都要用假话来羞辱我吗？
我们有在一起过吗？
你有说过一句，我们要不要在一起吗？
你有对我，对自己，对别人承认过，我们在一起吗？
明明没在一起过，哪来的分手？
你不爱我，你不在意我，你帮我当个可有可无的工具，我认了！
可你，不能用白莲花的语句，假惺惺地跟我道歉！
跟我承认，你曾经以为你喜欢我？
喜欢一只猫，喜欢一只狗，你都会给他买他最喜欢的狗粮。
你呢，连这一点喜欢，有过吗？
除了约我上床，让我陪你出席聚会，你有真的正眼看过我一次吗？
算了，一切结束了。解脱了！
我拨打电话给勇征，等电话拨通，“让我哭一会，就一会。”
“好。”
“呜……为什么……呜……凭什么……呜……”
许久，我再次哭累了。情绪也跟着稳定下来。
“我结束了。这个月去完诊所，以后不用去了。”
“好。”
“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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