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求职与愁苦
清晨坐在马桶上思考半个小时的人生，是乔齐最近养成的好习惯。哪怕没有新陈代谢的灵感，他也愿意在这上面花点时间。
电动牙刷震动牙齿，通过头骨更快的把声音震动传给了大脑，乔齐眯起了眼睛，审视着镜中的自己。
头发乌黑茂密，眼睛神采奕奕，皮肤健康有光泽，下颌青嘘嘘的胡茬显示着旺盛的荷尔蒙分泌。
对着镜子仔细的清理了胡茬，仔细的观瞧审视。
“完美！”
乔齐做出了金姐的招牌动作。
取出自己唯一的一套正装，仔细的打好领带，左右观瞧，简直无可挑剔。
再次检查了pad里自己往期作品，心里统统打了一百分。临出门前，猛然想起一件事，又回头拿起发胶给头发定了型。
看到镜子里露出西装袖口一小截的衬衫袖，乔齐认为佩戴上袖扣或许会显得自己对这次面试更加重视。
“袖扣……好像……莫名其妙的想起来一款，好熟悉！”
白色西装，深色衬衫袖口上菱形袖扣发出柔和的光，乔齐皱眉。
“这玩意太装逼了，根本不是我的风格。嗯，西装也不是我的风格。”
想到为了显得尊敬，自己穿上正装，乔齐自嘲一笑：“搞美术的人，穿西装太扯淡了……”
在公交车站旁边买了杯豆浆，大口吞了几个包子，见到班车来到，匆匆挤进人群。
早晨的公交车很挤，乔齐的强壮程度几乎没有反抗之力，只有随着大流上车，废了好大劲才刷了市民卡，好不容易找了个地儿能扶着的。
低头一看，好嘛，豆浆纸杯被挤扁了。黏糊糊的米黄色汁液撒了一裤裆。
“我尼玛！完犊子了！”
乔齐也不在意周围人看沙雕一样的错愕眼神，把杯中剩下的一个杯底豆浆一饮而尽，尝试清理西裤上的豆浆。
旁边一个好心的大妈递上来纸巾，乔齐好像看见了天使，大妈整个人好像在发光。
“谢谢，谢谢。”
还好，豆浆不太稠，擦完看起来不那么明显。
“小伙子，穿这么帅相亲去啊。”大妈很健谈。
“不是啦，是去找工作。”乔齐腼腆微笑。
“噢哟，现在穿西装去找工作的小伙子可不多了呀。多大了呀。”大妈一脸姨母笑，斯斯文文的精神小伙谁不喜欢。
“24，今年刚毕业呢。”乔齐察觉到周围人对西装男挤公交这种装逼行为的反感，果断跟大妈搭茬来缓解尴尬，内心骂自己是个沙雕。
“刚毕业咯，小伙子，阿姨看你还像个学生嘞！现在的大学生可不好找工作了，你学什么的呀？”这时公交车到站，大妈旁边的乘客起身下车。
“快过来快过来！坐这里。”大妈用胳膊肘顶开了另一位想冲过来占座的大妈，招呼乔齐坐下。
在脸皮这块，乔齐一直把的死死的。果断一屁股坐下，无视没抢到坐位那位大妈的死亡凝视。
“我学美术的。”乔齐笑的很斯文，他对这位热心友善的大妈感官很好。
“学美术的咯！厉害嘞，阿姨家女儿也是学美术的，她画国画的，山水画你知道不咯。”
“很好啊，女孩子学国画很厉害的。”乔齐恭维。
“她是国美的，阿姨跟你讲噢，她画的可漂亮啦，去年还给家里画了一面电视墙，美得嘞。”提起自己孩子，大妈兴趣陡然而生。
“国美的，我也是啊，今年应届生。”乔齐感叹坐个公交车还能遇到校友家人。
“那她比你大两届。”
随后大妈拿出手机，让乔齐看宝贝女儿的作品。一看之下果然不简单，大妈说的不过分，这位学姐的手法绝对是多年苦工磨出来的，工笔写意都有了自己的章法，这种有个性的创作者在年轻人里太少了。
乔齐感叹美院藏龙卧虎，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学姐单单在用线这方面已经不输给京城的几位大牛，特别是硬笔软笔转折，简直是妙笔生花。再看其字，竟然颇有赵孟頫的真意，那种浑然天成的美感，魅而不媚。
禁不住阿姨的好奇心要求，乔齐不好意思的打开pad给人家看自己的作品。
他的手法已然固定，基本功确实十分扎实，乔齐的油画是家传，他的父亲和几位长辈都是个中老手，自然不差，最重要的是乔齐的色感天赋极高，在用色方面已经远超同龄人了。
“奥哟哟，这才叫画嘛。要说我，画画就该画这种，小伙子，你画的真像，跟照片一样。我家女儿上学时我就想让她学西洋画，这多好看！”阿姨捧着pad爱不释手，对于乔齐创作的抽象作品一概不看，反而对他临摹冷老师的超写实作品赞不绝口。
虽然阿姨的评价很外行，但乔齐心里也是喜滋滋的。画画的人，谁又不希望别人喜欢自己的作品呢。
眼看着阿姨笑容越来越放肆，甚至问起来乔齐的身高和家世，乔齐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被捉婿了，公交车捉婿？
他开始后悔刚才给阿姨扫微信了，虽然对那位厉害的学姐很佩服，但阿姨的热情也让他吃不消。
乔齐耐心的顺嘴搭音，给阿姨捧哏，也不吝啬赞美之词，夸赞那位学姐的水准之高，这是真心话。一路上阿姨整个人都美的冒泡了，甚至邀请乔齐晚上到她家吃饭，又说刚来了两箱大闸蟹如何如何。乔齐哪敢答应，婉拒这位夏阿姨。
还好，乔齐到站了，再次谢过夏阿姨后下车。他要接着挤地铁去了。
夏阿姨听着公交车报站，猛然发现自己坐过了好几站，一拍脑门，又是开怀大笑。拿出手机拨通了老伴电话，笑呵呵的让老头开车到下一站接她，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
纽约，一场审判正在进行。
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曼哈顿声名鹊起的律政精英，马特.默多克和富兰克林.尼尔森，对销声匿迹很久的威尔逊.菲斯克以及韦斯利和凡妮莎提起了诉讼。
这场官司所有资金由兰德集团提供，托尼.斯塔克先生亲自负责几十名证人外加嫌犯的安全，他的钢铁战衣接管了监室的保全工作。
捍卫者小队穿上了制服走进法庭，蜘蛛女侠同时出现在了庭上，他们站在原告席的位置。格温强大的蜘蛛变异身体突然病倒，已经半月处于低烧状态，她的气色很差，瘦了许多，这次是穿上战衣偷偷从医院溜出来的。
一条条指控被福吉摆上台面，一个个贪腐的官员被拉下水。
当那些臭名昭著的犯罪大佬们，作为证人出庭时。媒体沸腾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这场审判，他们不关心这些人怎么会被羁押，他们只在乎事情爆点，新闻的分量。
民众们也只会在乎那一串串数字带来震惊，一桩桩罪案带来的刺激。
直到几名强化改造人作为被告出庭，NYPD局长乔治，作为证人出席，人们才意识到捍卫者小队和乔治.加西亚蒙受了多大的冤屈，纽约的保护神当初被媒体扣上一个个黑锅，被民众们唾弃仇视。
舆论的影响力有多强大，在直播庭审几个小时后，已经有人走上街头为捍卫者小队鸣不平，政客们开发布会为英雄的权力与人权争取新法案。在斯塔克集团和兰德集团的资金支持下，很快在全国形成了一股风潮。
支持鬼人的风潮，力挺捍卫者的风潮。
嗅觉灵敏的商人们很快发觉商机，一些周边产品出现，影视、漫画、文学作品、游戏，甚至海报和生活日用品都印上了他们的造型。
销量最好的是蜘蛛女侠的周边产品，这些授权的收益由马特全权负责，他为捍卫者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这些钱全部用来作为教育和医疗的慈善捐赠。
庭审热热闹闹的结束了，菲斯克被钉上了耻辱柱，凡妮莎和韦斯利的通缉令已经是联邦最高级别，赏金高的吓人。那些被捍卫者们抓回来的罪犯们都被关到了高级别的监狱中，他们的下半生将在那里度过。
地狱厨房在庭审完毕后准备了一件大事，由俄罗斯兄弟牵头，爱尔兰帮和意大利人积极参与，各大老牌势力出资建了一尊铜像，就在教堂的对面。
这尊铜像是一个兜帽衫，戴口罩的小个子。袖口高高挽起，一双拳头和半截小臂是由两块有着复杂切面的水晶构成，他站在一座高台上，望着地狱厨房的几个街区，就像一种警戒，也像一种守护。
铜像下面是堆成小山的鲜花，这是市民们听闻消息后自发过来祭奠时携带的。鬼人在对抗一场大危机中牺牲，尸骨无存的消息早已被公布出去，这是弗兰克的要求，他为此和老战友弗瑞大吵了一架，为了乔齐的身后名，老兵已经豁出去了。
老杰克早早的来音像店打开了卷帘门，新换的卷帘门，老门上的弹孔严重影响了老杰克的生意。他先是打扫了一边卫生，又给自己煮上了一壶咖啡，最后带着一束康乃馨走向了不远处的铜像。
捍卫者小队还在保护着地狱厨房，这里的治安一天比一天好，老杰克已经很久没在这几条街区听到枪声了。
老爷子由衷感谢这些守护神们，是他们让地狱厨房焕发了生机，尤其是创建捍卫者的鬼人和救过自己的蜘蛛女侠。每天一束康乃馨已经成了老爷子最近的习惯。
同样的，每天清晨。总有个面色枯黄气色很差的年轻姑娘来到这里，爬到铜像底座上小心翼翼的用毛巾擦拭它，女孩的金发像是枯黄的稻草，缺乏生机。
老杰克感觉这个姑娘像在给恋人擦拭身体，那种眼神是掩饰不住的。
“她如果健健康康的，一定很美……”
老杰克咂咂嘴，放下康乃馨，对着铜像微微欠身行礼，花白的头发被晨风吹得打卷，老头转身离开，投入到新的一天工作中。
女孩还在小心的擦拭着铜像，最后一只枯瘦的手握住了水晶拳头，她俯身在铜像的耳边低语，她已经没有泪水了，只能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诉说着自己的相思愁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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