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1日截止日
“外面冷，快进屋吧。”李帝努说完又跑开，他撒腿跑的飞快，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着似的。
好像在避开些什么，但至少不是她，辛圣语抬手，将李帝努塞来的暖宝宝贴按向胸口，暖意隔着绵柔衣料触达到皮肤、血管，堵住心底漏风的地方。
“叮~”
辛圣语的呼吸一滞，意识到是手机简讯提示音后才松了口气。
简单洗漱，拆开花束醒花后，辛圣语将白色礼盒带回房间，坐到书桌前，打开台灯，打算拍照传送给晶沅表示感谢，手机通知栏处的讯息看的她发愣。
四十分钟前，名为“v”的app提示：【攻略对象李帝努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65/100】
辛圣语点进通知，手机跳出白雾般的背景，缥缈的云烟慢慢散开，一颗立体的，接近于透明蓝的玻璃心钻出现在屏幕上，白底黑字的提示框跳出来：【欢迎执行者辛圣语使用v85000系统幻化应用‘v’，最新数据】
没等提示显示完，辛圣语立即点按返回键，她能在手机主页看到蓝色心钻的应用logo，但硬是找不到删除，应用管理也根本搜不到这什么‘v’！
察觉到辛圣语的意图，系统直接强制在应用外弹窗显示：【温馨提示，21日任务执行结束后，v85000自动解绑】
只有确认的按钮，压根不提供拒绝的选项，和垃圾流氓软件有什么区别？大不了换手机！眼不见心不烦！
辛圣语送瘟神似的丢开手机，机械金属音却冷不防在脑海里冒出来：“为保证执行者辛圣语更好的体验，v85000自费消耗能量点数幻化为移动端应用。执行者可在任何一台移动端设备下找寻到本应用，攻略者好感等数据查询等功能可在应用内实现，意识海不再进行播报。若执行者拒绝应用交互模式，将恢复意识海播报。”
任何一台？就是怎么也逃不过系统的意思嘛！意识海播报就是先前那个机械金属音？冷不丁发布个任务，时不时没防备地报个数值变化，长此以往会疯吧。
辛圣语乖乖拿回手机，无奈地点开蓝心钻logo，脑海里没再响起机械音，白底黑字的提示文案在屏幕上跳跃。
【现为执行者辛圣语讲述21日任务规则，任务期24小时内任务为短期任务，执行者未完成将被送回到任务颁发起点。任务期超过24小时为长期任务，执行者未完成将被送至任务截止日当天】
那如果不完成某个长期任务，重置截止日当天，永远活在20代的某一天，每次都可以重来，好像也没有太多损失，辛圣语在心底暗暗计较，她还是不太情愿被系统安排推着走。
系统并不顺辛圣语的意：【任务重置时，除攻略对象相关事件未知可改变，其余已发生既定事实不会改变】
只有攻略对象相关事件才会改变？
【既定事实不会改变，执行者可活动的区域、接触到的人物发展，除攻略对象相关的，都会限定在过去。】
晕，如果不完成系统的任务，不就陷入无限死循环了吗？
【嗯，执行者辛圣语很聪明】
辛圣语拍了拍胳膊上忽起的鸡皮疙瘩，这文字表述过于冰冷虚伪了些。
【21日任务目的是为收集足够多的好感爱意，即系统能量源与星球最高通货】
呵，系统这是也缺爱了，辛圣语已经自暴自弃了。
【任务截止日共计21天，具体任务的截止日即算作1天，不同任务之间截止日相同也算作1天。执行者辛圣语已在今日成功完成第1次任务截止日所有任务，第2次任务截止日即将在2016年2月14日到来，请做好准备】
还真是强买强卖，辛圣语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商城功能将在下次截止日所有任务完全后开放】
黑心系统的商城能信？
【请期待吧~】
居然还会用波浪号？辛圣语恶寒地扔开手机，想到还没给好友发消息后才认命式地拿回，快速拍照编辑了感谢的kkt讯息发给晶沅。
李晶沅回复的很快，遗憾毕业礼在同一天没能来直接找辛圣语，约她明天一起逛街，过了两秒后又撤回。
和过去一样，总是考虑她练习生的课程，现在时间太晚说自己退出yg会扯很远，辛圣语只回复说明天有空。
李晶沅连续发了四五张开心旋转的表情包，与她道了晚安，约定明天见。
辛圣语回复好，看着备注的名字眼眶发热，心底好像淋了一场夏天的雨，潮湿的，暖涩的，她伸手轻轻摩挲起礼盒上的丝带，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想起那个甘愿溺亡、陌生的自己。她慢慢地低头贴近礼盒，听见自己平和安静的呼吸声，台灯投下的冷白光源直视有些晃眼，视野里的内容也晕乎乎的。
今天很混乱，很痛苦，但好像也很幸福。
不知过了多久，叮的一声再响起，辛圣语条件反射地拿来手机，是晶沅发来的消息。
【圣语，帝努说他安全到家了】
而后李晶沅开始暴风吐槽弟弟李帝努。
【我刚睡着就被他敲门敲醒】
【真是的，刚回家的时候就让我告诉你说他到家了】
【洗完澡以后还要专门来确认一下，确认我有没有忘记】
【虽然我确实忘记了】
【但是为什么这么麻烦呀！】
【这孩子明明有你的联系方式，打个电话发个简讯就可以】
【但他偏不，就要我转告你】
【青春期吗？哼哼，他这样绝对找不到女朋友的！】
【不过看在他今天专门为我跑了一趟的份上】
【勉强原谅他啦】
【圣语你看到也不用回复啦，知道臭小狗回家了就行】
与晶沅约定见面的时间是九点，辛圣语像往常一样七点起床，洗漱后打算去厨房带舅舅的份做早饭，刚走到客厅就发现徐长勋正和人通话，饭桌上摆好还未拆的早餐袋。
见到辛圣语后，徐长勋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打开早餐纸袋，拿出辛圣语常吃的那款三明治递给她：“毕业放假了，怎么不多睡会？”
不问她是不是早起去练习，估计已经知道了，辛圣语在yg的消息，徐长勋一向清楚的很，舅舅总是有很多奇怪的人脉。
“和晶沅约好逛街。”辛圣语在徐长勋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晶沅那丫头是不是也考上梨花大来着的？”徐长勋拧开瓶盖，将牛奶推到辛圣语面前。
辛圣语没向徐长勋提过晶沅的大学，又不知道他哪来的消息，她将三明治掰下一小块：“嗯，教育学。”
“不错，可以和圣语互相照顾。”
完全是长辈语气，辛圣语失笑：“舅舅都知道了吧。”
“嗯？”徐长勋偏了偏脑袋，像在装傻充愣。
辛圣语嚼完被掰开的小块三明治才道：“我离开yg了。”
“那是他们的损失，”徐长勋拍拍辛圣语的脑袋安慰，不自觉又漏出人脉，“s/m的眼光倒是不错。”
辛圣语默契地没问徐长勋为什么知道，眼前是最亲近可以信任的家人，她忍不住表露真实的想法：“大概率不可能通过试镜，我告诉职员，离开yg的理由是因为恋爱不愿意分手，不过现在恋爱也结束了，我很失败吧。”
“为什么失败？离开yg不是还有s/m吗？退一万步来说，s/m介意恋爱的话，圣语你还有舅舅，天塌了舅舅顶着，”徐长勋搓搓辛圣语的头发，“至于恋爱嘛，就该多谈谈才知道哪一个更合适~”
偶尔，辛圣语会想，如果徐长勋是她的父亲，她的世界应该会是另外的模样，或许会比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还幸福。
可惜没有如果。
两人早饭吃了近一个小时，徐长勋讲了不少他在德国遇到的趣事，也问了许多辛圣语未来的打算。
辛圣语过去有关未来的想象很简单，读完大学，成为音乐老师，和初恋结婚，拥有一个包含她的家庭。
那里面不包括出道，但全有初恋的影子。
现在那些念想全成了被戳破的泡沫，辛圣语实在说不出她的未来，未来好像被蒙上了浓厚的雾，湿冷冷的，怎么都看不清。
徐长勋换了更具体的问法。
想出道成为艺人吗？
辛圣语回想起自己成为练习生的理由，好像是因为合适，以及逃离学校。
那个地方并不欢迎辛圣语，老师总是头痛她的成绩，困惑她的学习能力，投来的视线只有失望和不耐，孩子们也不愿意和她玩。
辛圣语成为练习生后，还是会做有关学校的噩梦，梦里她又回到教室，因为考试不及格被老师当着全班的面批评。
“圣语啊，漂亮有什么用呢，脑子笨成绩差是会被孩子们讨厌的。”
台下全是哈哈的笑声，辛圣语是被孩子们讨厌的家伙。
只有递来名片的人会期待地看辛圣语，也只有声乐和舞蹈老师会认可肯定她。
辛圣语没有要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梦想，那些太遥远了，她想要的似乎只是被爱，被需要，被认可，被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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