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山雨预来有人愁（五）

　　05故人

　　湖中，一艘华丽的游舫上，此时正觥筹交错，丝竹缠绕。几位锦衣华服的男子一边小酌，一边欣赏着歌舞。一须发皆白的古稀老人举起酒杯向对面的白袍男子说道：“九王爷，老臣敬您一杯。”白袍男子也不推辞，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另外几位也接连举杯，酒过三巡，大家纷纷寒暄起来。“王爷这次回来可要多留些日子。您已经几年不回天都了，上次一别，竟到今日才相见。”

　　“是啊，是啊，”一旁的人也连连说道。

　　白云轩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但还是笑着说道：“这是自然，再过几日乃是母后七十寿辰，我理应留下为她祝寿。”话音刚落，远处隐约传来一阵歌声，华儿，白云轩腾地站起身来，丢下一群朝臣便直奔船尾。

　　那曲，那调，白云轩霎时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满脸的不敢置信。一双眼中，是浓浓的震惊，还有浓浓的惊喜。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

　　身边有怎样风景

　　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

　　却如此难以忘记

　　……。

　　”

　　歌声虽不甚清晰，但够了，哪怕只是一句，也足够白云轩认出来了。

　　“快，朝那边划！”朝船夫撂下一句，白云轩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四年了，他踏遍七国，却想不到在天启找到了她。这种心情，是任何语言都形容不出来的。

　　“王爷是…。”跟出来的一位大人欲言又止。从来九王爷在人前都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今天如此失态，却是为何？

　　白云轩朝众人扫了一眼，见都一脸好奇的望着自己，方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当下合计了一番，开口道：“实不相瞒，刚才传来的歌声似是故人所唱，一时激动过度，倒扰了各位的雅兴了。”

　　“哪有，哪有？”一群人面面相觑，忙不迭答道。想不到一贯清心寡欲的九王爷也有如此在意的人，一时，所有人都在暗暗揣度两人的关系。

　　白云轩却再不说话，只是一脸欣喜的望着传出歌声的方向。舞华，师傅终于要找到你了。

　　船刚靠岸，白云轩还不带停稳，便立时走了下去。歌声已停了一会了，他一张脸上满是焦急，放眼望去，哪里有舞华的影子。待发现前面不远那被柳枝遮住的小亭，他眸中闪过欣喜，但却一步也迈不出了。他突然害怕她不在，要是不在，他该怎么办？找了四年，他一次次看到希望，又一次次失望，他不想再承受这样的伤痛了。

　　“王爷，王爷，怎么不走了呀，估计那故人就在前面的亭子里。”气喘嘘嘘赶上来的李侍郎说道，可苦了他啦，白云轩走得如此快，他可是用跑的才跟了上来。

　　“华儿，是你吗？”白云轩喃喃，提步走了过去。谁想，却只是余音缭绕，人面不在。霎时，一颗心骤然冷了下来。眼角眉梢，都是化不开的忧伤。

　　“王爷不必担心，那人必是还离开不久，下官立刻叫人在四周找找。再说，只要在京都，还怕找不着吗？”李侍郎一脸诚恳，眼中却闪过狡黠，看九王爷对这人如此上心，若找到了人，自己岂不是立了一大功。虽然看似这九王爷毫无实权，但皇上可是最信任他呢，加上太后的宠爱，这九王爷可谓是有求必应。光看四年前凤家之事就知道，凤安通敌叛国，凤氏一门本该弃尸乱葬岗，但九王爷却为其敛尸埋葬，而皇上也丝毫没有怪罪。这样的事，若换做其他人，恐怕早以对皇上大不敬为由治罪了。

　　“那先谢过李大人了。”白云轩岂会不知这人打得什么主意，但有人帮忙找，何乐而不为呢？再说，舞华身份特殊，若他大肆在京都寻找，势必会惊动那高位上的人。有这个李侍郎帮忙，倒是省了不少事。

　　华儿，师傅好想你。白云轩微闭上眼，一身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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