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名草有主
“某些同学，上高三了，还没点高三学生的自觉，最基础的知识点都还没记住。拜托，要高考的是你们，不是我。”
这节课刘佳心血来潮，抓了几个学生上台默写化学方程式，结果不尽人意，惹得刘佳大发雷霆。
她在讲台上来回踱步，时不时用粉笔敲敲黑板，“38324，14122，这串数字应该是深深刻在你们脑子里的，我不要你给我现场配平。高考有这么多时间来让你配吗？”
“有说我们的时间，还不如给我们讲课呢。”周熠楠从课桌里面掰了一块月饼飞速塞入嘴里，捂着嘴不让刘佳看出来，“真无聊。”
“你怎么又吃？”邱北奇道，“今天早上饿着你了？”
“没，就是嘴巴闲不下来。”周熠楠吃完一块，从桌子下面给邱北传了一块，“体验一下上课吃东西的快乐？”
邱北接过。月饼是蛋黄莲蓉馅的，甜到发齁，还难以下咽。但不知是因为这是在课上做禁忌的事情，还是因为他早饭没怎么吃，居然觉得味道还不错。
他刚吃完，就听见周熠楠在旁边得意地说：“现在你是共犯了。”
邱北喉咙里糊了一层馅料和饼皮黏腻的混合物，发声困难，没和他计较。
“你看，我都快吃完了，刘佳还在讲大道理。”周熠楠一块接一块地把月饼塞到自己和邱北的嘴里，一边吃一边一心二用地做着今天的作业。
“刚才没默出的同学去我办公室默写，默到你们忘不了为止。下课。”
周熠楠摘下眼镜，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恭喜刘佳，浪费了课堂的最后五分钟。”
“你什么时候近视的？”邱北问，“怎么突然戴上眼镜了？”
“没近视，有点散光而已。”周熠楠滴了两滴眼药水，挤了挤眼睛，“最近用眼太多了，戴上会舒服点。”
他买的是粗黑框款，戴上后把他的痞气压下去了很多，书卷气不减反增。
“倒是挺人模狗样的。”邱北评价道，“可惜本质是个小流氓。”
“给你戴戴。”周熠楠把眼镜架到邱北鼻梁上，捧着邱北的脸左右欣赏，“我媳妇真好看。”
邱北拿文件夹里的铁片当镜子照，“好看个屁，像个书呆子。”
他把眼镜还给周熠楠，调侃：“周末我去化学竞赛的时候可以戴，老师看我学傻了的样子，说不定能给我个高分。”
“这周末就去了？”周熠楠被这个消息砸得措不及防，“我还以为还有很久呢，周末的安排我都做好了。”
“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东西？”邱北弹了一下周熠楠的脑门，然后摊开手，“做了什么？给我看看。”
“不给你看。”周熠楠捂得严严实实，“怕你说我异想天开。”
“我不说你，夸你。”
周熠楠死活不肯，“你抓紧学习吧，到时候拿个省一等奖回来，咱学校都能飞黄腾达了。”
邱北云淡风轻地说：“争取吧。”
竞赛安排在周日，邱北打算周六放学就去，周日考完就回。周五晚上邱北提前收拾东西，把准考证身份证等仔仔细细地装入包里。
周熠楠写着写着卷子，突然问道：“你涂卡笔带了吗？”
邱北翻了翻笔袋，“带了。”
“橡皮呢？”
“带了。”
“笔芯别忘了多装两根。”
邱北把去考试背的包挂到玄关处，笑他：“你怎么一惊一乍的，比我还紧张。”
“这个竞赛这么重要，当然紧张。”周熠楠走过去，从身后抱住邱北，“要不你把我也带去吧。”
邱北顺手把门锁好，从身上取下这个大型挂件，逗他：“你去能干嘛？”
“当牛做马，给你当导航，陪你去考场，帮你缓解考试压力……”
邱北头一歪：“还有呢？”
“还有……”周熠楠嘿嘿笑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随时随地给你充电，让你时刻保持亢奋状态。”
邱北拿起手机看了看大巴班次，“明天晚上六点二十的那班车，我帮你买了。”
周熠楠在邱北脸上响亮地嘬了一口，“好的！”
第二天到考场所在城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邱北在考场旁边的旅馆里开了间大床房，催促周熠楠洗澡睡觉。
“晚上别闹我。”邱北拿出竞赛辅导书放到床边，“明天要早起。”
周熠楠抱着毛巾问：“你要去提前看考场吗？”
“不用，他们学校的地形我早就摸清了。”邱北翻过一页书，发觉周熠楠站着没动，抬头，“赤身裸体的干嘛呢，怎么还不进去？不洗我先洗了。”
辛辛苦苦营造健硕形象的周熠楠就这么被打发了，走的时候心不甘情不愿。
邱北望着合上的卫生间门笑出了声。
十一点半邱北放下书，把草稿纸丢进垃圾桶里，关上了灯。周熠楠设了个七点的闹钟，关上手机。
他转向邱北，“你怕吗？”
邱北双手枕在头后，闭上眼睛，“怕什么？”
“怕考差啊。”
“怕，当然怕。”邱北像是很疲惫似的缓缓说，“但是我不会考差的。”
“棒，不愧是我对象。”周熠楠把邱北强行拉到自己身上贴着，“就喜欢你这种自信。”
邱北威胁道：“喜欢归喜欢，你要是再乱动一下我就把你踢下去，你打一晚上地铺吧。”
话音刚落，枕边就传出了周熠楠刻意的呼噜声。
邱北强迫自己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驱逐出去，伴着周熠楠的呼吸声入睡。
考场在省里一所重点高中，周熠楠把邱北送到校门口，邱北出示准考证顺利进入，而两手空空的周熠楠被保安拦了下来。
“邱北！”周熠楠在门口喊，“我在外面等着你啊！”
邱北听到他的声音，脚下一顿折返回去，隔着大铁门与周熠楠相望：“到时候让你见见省奖的奖杯长什么样。”
竞赛的题型都基本上是邱北做到过的，有几道难题说不上拿手，但好在会举一反三。邱北在结束前十分钟放下笔，检查了一遍答题卡的填涂，然后静等收卷。
竞赛结果也没让人失望。半个月后放榜，邱北一等奖实至名归，而和他一起参赛的另一个学生得了二等奖。领奖是校方亲自包车送邱北他们一行去领的，第二天学校的文化走廊里就挂上了他们获奖的照片。
走廊刚好在邱北他们教室所在的那一层，是他们每天的必经之路。周熠楠每次路过邱北的那张照片都要驻足半天，邱北怎么拉也拉不动。
“真人就在你旁边，还看什么照片？”邱北伸手遮住相框，“别看了，你不是急着上厕所吗？”
“不上了，厕所哪有老婆香。”周熠楠很快就衡量好了二者利弊。
“不上了就回教室学习，你想要照片我回家发你，高清原图。”
“这不一样，在学校看和在手机里看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周熠楠坚持说，“而且就算我不看，也会有别人看的嘛，这是我们的权利。”
邱北知道阻止不了他，站在他旁边和他一起看自己被挂到墙上的样子。
照片把他拍得好不好看已经不重要了，宽敞的领奖台、明亮的聚光灯，金黄的奖杯和鲜红的证书，领讲台上的人笑得意气风发，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从容和坚定。这样一副情景，任谁看了都会心生羡慕。
周熠楠眼神直勾勾的，像是要把照片上的邱北具象化，“我都没有在现场看到你领奖的样子，一定特别耀眼。”
邱北答应他：“下回有机会带你去现场看。”
“好啊，下回我给你录视频，然后每天晚上睡觉前都播放一遍。”
邱北笑道：“也不怕做噩梦。”
“这可不是噩梦，是大美梦。”周熠楠乐呵呵地说，“你都不知道现在觊觎你的人有多少，还好我下手快，把他们的偶像据为己有了。”
他指的是学校表白墙上表白邱北的人数骤然增加。邱北从没加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号，在周熠楠手机里见识过后叹为观止。
最新的一条是几分钟前刚发的。表白墙的运营者应该也是个学生，晚上放学后才有机会把消息发出去。
「墙，表白那个竞赛一等奖的学长！太强了太帅了！想要一下学长的□□号～如果有女朋友就算啦！」
「墙，请高三六邱北速与我谈恋爱！帅哥看看我！不匿！」
「墙，求qb照片！什么样的都可以！我不看帅哥学不进去习，谢谢。」
诸如此类，毫不掩饰对邱北的好感和爱慕。邱北越翻越觉得尴尬，把手机还给周熠楠。
“怎么样，一下子被那么多人表白爽不爽？”周熠楠紧紧注视着邱北的表情，“我们家邱北成风云人物了。”
“一股醋味，酸死了。”邱北在鼻子下面扇了扇，“手机再给我用一下。”
他点进表白墙的会话框，模仿着那些表白者的语气发了一串消息。
「墙，可靠消息，高三六班qb已经名草有主了，大家散了吧。」
等到表白墙那边给他发了一个ok的表情，邱北才放下手机。
“别醋了，被根本不认识的人表白，我也很困扰的。”邱北推了推周熠楠，“而且大家都是开玩笑的，嗯？”
“没醋，替你感到高兴。”周熠楠一脸不高兴地说，“看你干的好事。”
邱北调出聊天记录，“看吧，我干的好事。”
周熠楠逐字逐句地读完，立刻三百六十度大变脸，笑得停不下来，最后抱着邱北狠狠地在他脸上啃了一口。
“口水怪。”邱北嗔道。
“口水怪很是欣慰。”周熠楠欣然收下了这个称呼，“你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呢？”
邱北擦了擦脸，“现在全校风云人物命令你写完一套化学试卷，写不完不许上床。一个半小时，现在开始计时。”
周熠楠给他端端正正敬了个礼，“好的老婆，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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