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逃出生天
侍卫反应极快。
左边的那个一边喊一边伸手按住刀柄，话音未落钢刀已经出鞘，右边的那个则是连退几步，不管对方做何反应，拿起胸前的骨哨就用力地吹响。
倒不是这两人大惊小怪，而是月门那边就是总管书房，府里的老人都知道这个时段总管肯定在里面，这突然从书房院子里窜出来的家伙身高最少都有六尺，认识不认识的人里都没有这样的个头，不管是敌是友，拿下来再说显然不会有错，像是这般的对敌模式平时不知道演练过多少次，感觉不对本能的就做出了反应。
滴滴滴。
刺耳的哨声响起。
凌川心里懊恼的骂了一声，不等侍卫扬起钢刀，抢前一步抬腿就是一脚。
钢刀脱手飞出，侍卫惨叫着飞出去七八步远，嘴里哇哇的往外喷血，抱着肚子满地打滚，右侧那侍卫看着情况不对，噔噔又退了两步，放下骨哨抽刀出鞘，厉声大喝，“站住别动，再动我砍死你。”
凌川瞟了眼转身就走。
四周喊声不断，火光正迅速往这边靠近，那侍卫离得太远一时半会收拾不下来，再一个警示已经放出，就算他赶过去灭了对方也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平白的浪费了逃走的时机。
“别走，给我站住。”
感受到周围同伴正赶过来支援，再见到凌川夺路而走，侍卫顿时雄起，大声喊着挥刀追了上去。
“找死。”
凌川大怒，脚步放缓了几分，等到身后那人靠得近了猛然停步侧身，侍卫慌乱中一刀劈空，刚想后退，凌川拿住他手腕只一扭就夺下钢刀，手起刀落，侍卫捂住脖子连退几步后瘫倒在地。
“什么人？站住。”
“拦住，别让他跑了。”
“放箭，快放箭。”
原本昏暗的府邸现在变得明亮，到处都是晃动的火把身影，凌川脚步迅疾，不等包围合拢就夺路而去，只是四面八方侍卫不断涌来，逃得一阵后凌川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不觉被堵在了一处偏院里。
“放下武器，跪下。”
侍卫首领百户从人群中走出，举刀直指凌川，“再不跪下格杀勿论。”
凌川横刀在前，眯着眼警惕的看着四周。
院子里的厢房房门紧闭，里面熄了灯漆黑一片，不过隐约能听得到里面有紧张急促的呼吸声传出，外面不断有人涌进来，把院子围得水泄不通，房顶上也都站起来几道身影，张弓搭箭。
困兽犹斗这道理人人都清楚，在已经占据上风的时候，没人愿意付出不必要的伤亡。
围在四周的侍卫齐声呐喊，钢刀高举，脚下往前迈出半步，声势骇人。
首领百户冷冷看着。
总管府里也不是没有闯进过窃贼，比这凶悍的都有，可到最后被这最后一线生机诱惑束手就缚，结果却是死得更惨，从来都没有例外，看着眼前那高出常人的身影，百户已经看到严刑拷打后拖去喂狗的场景。
“大人，大人。”
人群后突然出现一阵骚动，一个侍卫慌乱的闯了进来，看着百户恼怒的表情，侍卫脸色苍白，凑过去就要在百户耳边密语，百户冷着脸一把将他推开，“说。”
侍卫表情转成了悲戚，哀声道，“总管大人，总管大人去长生天了。”
“什么？你说什么？”百户大惊，一把将侍卫揪到面前厉声追问，周围那些侍卫全都听得真切，惊骇的扭头看过去。
凌川看到那家伙慌慌张张闯进来就已经猜到，横刀不动神色，等到侍卫震惊转移视线的瞬间，脚下一蹬连人带刀撞了过去，面前两个侍卫仓促格挡，就见刀光闪过，两人惨叫着被劈翻到底。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百户吼道。
嗤嗤嗤。
屋顶上几个弓手松开弓弦羽箭射出，却是慢了半拍，没能射中凌川反而是在被劈翻的两个侍卫身上钉了几箭，本就痛得半死的侍卫瞪圆了眼，直接痛晕过去。
嘭。
凌川撞开房门冲进厢房，窗前趴着看热闹的几个仆役惊慌乱叫，有一个完全乱了阵脚，哭喊中冲向房门，凌川翻转刀身拍晕那人，脚步加速往里直冲，等到了墙边，身体一侧耸起肩头，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轰隆隆。
砖墙被撞出个硕大的窟窿，烟尘里面，凌川一头冲出，踉跄几步后投入进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追，抓活的。”百户冲进厢房，脸孔扭曲的看着墙上的窟窿声嘶力竭的喊道，“我要活的，记住，别弄死了。”
昨天才搞定送走了泰永王，今天就有人潜入刺杀，首领百户第一个念头就是总管大人的对头下的手，只有拿住活口问出证据才有可能为总管报仇，要是不小心杀了，那背后的隐秘将无人能知，总管死了也就变得白死。
嗤嗤嗤。
屋顶上的弓手疯狂的搭箭射出，羽箭纷纷投入黑暗却是连个声响都没有，院子里几十个侍卫吼叫着冲进厢房，带着尘土又从窟窿里冲出，火光晃动，人群四下散开找寻。
“守住内宅，外围的不要动，他逃不掉。”百户大步从窟窿里走出，慌乱的侍卫逐渐变得平静。
“这里，在这里。”
隔壁的院子传来喊声，尖锐的骨哨声一声紧过一声，得了指引，那些正逐个院子厢房搜查的侍卫转身奔走，靠着熟悉地形迅疾绕向前方。
“堵住了，别跑。”
“啊，该死的你射中我了。”
“别上当，他要往外逃，拦住围墙。”
总管府里乱成一团，几十近百的侍卫喊叫着在各个院落里奔行，内宅那边，女眷已经收到了消息，嚎啕大哭又惊慌失措，关闭门户不知如何是好，胆大的管事红着眼，在远离战斗的地方大声喊叫着，将那些躲在厢房里的仆役唤出，找来棍棒组成外围防线。
连续几次突围都没能成功，凌川不再去找路，左右看了眼认定方向后舞着刀往前直冲而去，唰唰几道逼开挡路的侍卫，一个纵越踏着墙壁翻越过去。
院墙比起厢房砖墙来厚实得多，他可不敢再像刚刚那样去撞。
咄咄咄。
一串的羽箭钉在墙上。
侍卫喊叫着也不等弓手停下，追着就翻墙而过，也有那体型壮硕不善于攀爬的，跺着脚恼火的掉头绕路。
“拦住他。”
宅院外墙前，几个侍卫半弯着腰紧张的盯着直冲而来的身影，同伴的喊声紧跟而来，让本就紧张的侍卫变得更加紧张。
老大一句抓活的让他们缩手缩脚，钢刀只能往手脚而去，对手却毫不客气，借这机会不但逃到了外墙还劈翻了好几个弟兄，挡是要挡，可这刀往哪里去，侍卫紧张的盘算着。
“滚开。”
凌川没有半点犹豫，脚步不变直奔挡在面前的几人。
“给我趴下。”两个侍卫挥舞钢刀迎了上去，只听得当当两声，侍卫咬着牙踉跄后退，钢刀险些脱手，手臂都震得麻了，“小心，这家伙好大的力气。”
得了指点，后面的两人互看了眼，身形突然一矮，唰唰两刀直奔下三路而去。
百户要的是活人，只要救治得及时，斩断了双腿也还是能活，两个侍卫没有丝毫客气，下手都用尽了全力，嗤嗤两刀，火把光影中都带出了两片银光。
凌川连劈两刀逼退侍卫，像是知道后面两人的动作一样，脚下一蹬往前扑了出去，那钢刀呼啸着从身下掠过，侍卫用尽全力，此时想要变招都没了可能，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
一切早在算计之中，落地后凌川顺势一滚，随即纵身跃起，手掌在墙顶上一按轻盈的就翻了出去，落地后又是一个翻滚卸去冲力，不等站起，回身将手里的钢刀甩出。
“啊……”
墙头上一道身影栽了回去，钢刀插胸，倒地后已经没了呼吸，墙上挂着的几个急忙把头缩起，百户赶过来看到气得大骂，“蠢货，该死的，刀都在这里了你们还怕什么？”
侍卫们搭起人梯一个接一个的翻越出去，举着火把狂追。
住在总管府附近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商贾巨擘，被这边的动静惊动后，那些院子里纷纷点起了火把，大门开启，家丁护卫慌乱的查探动静，有那出来的早的，急忙大声喊着，给冲出来的侍卫们指引着方向。
“他往北门去了。”
“巴图大人，巴图大人。”
“发生什么事了？”
乱糟糟的喊成一片，百户巴图铁青着脸像是没有听到，提着刀迅疾的从大门冲了出去。
在他后面，大群的侍卫举着火把拔腿急追，中间几头猛犬狂吠着，呲着牙发力狂追，把那狗绳都给绷得直了，狗奴踉踉跄跄，好几次险些摔倒，不过这时候却不敢发声让猛犬放慢脚步，更不敢松了狗绳，怕惊扰到周围的那些达官贵人，最后只能是咬着牙，竭尽全力的跟住，只是有了他的拖累，本来可以追到最前，现在却不前不后，挤在队伍的中间，跟着人群往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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