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良夜同床共枕
二楼的人很少，并不像一楼那么热闹，两人静静地等着上菜。钟池也倒是比小孩还小孩，满脸惊喜地看着外面，心里想着怎么这么热闹。
林眠：“哥哥。”
钟池也收回心来，看向他，“怎么了。”
“哥哥，军营的生活怎么样啊。”
钟池也的眼角好像更亮了些，原本无话可说的两人顿时变得有话起来，气氛也暖了，就像在夜空中飞过了一只萤火虫，只有一只的那种。
“军营可好了，里面的人也很好，而且还有饭吃，早上有粥，中午还有馒头，晚上还可以吃中午剩下的馒头。”钟池也高兴的样子就像隔了夜的茶终于被倒了，他凑近了些接着说道：“我告诉你哦，打了胜仗还有肉吃！”
林眠一时语塞，“是吗……”
“大人们，菜来喽!”随着店小二一声吆喝，数位长衣女子端菜而来，每一位都如粉碟飘舞，也是一道风景。
菜一道道摆上，钟池也拿着筷子张着大嘴，迟迟没有动。
林眠看着前面那人，伸手在他眼下晃了晃，“哥哥？你还在吧？”
“……”
“哥哥！”
“是！”钟池也大喊一声，缓过神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多美食居然摆在了一个桌子上？
有肉也就算了，居然还搞的这么精致？精致就算了居然还有糕点？香溢四射萦绕在身边。
林眠似乎是察觉了什么，夹了一块肉到钟池也的碗里，“哥哥快吃，你不吃我怎么吃，快饿死了。”
钟池也咽了口唾沫，夹起筷子吞下了那块肉，身体内如触电般涌动，味道从嘴里蔓延至全身。
太好吃了吧！
这是什么！
好幸福！
林眠笑了笑，也吃了起来。
冬日的太阳总是早早就躲起来，让孩子抹黑回家，游玩的人扫兴而返。
桌上的食物被一扫而光，虽然大部分都是钟池也一人吃的。店小二都惊呆了，这可是五个人的量，还以为他们达官贵人就是喜欢摆一桌撑场面，没想到真的全吃了。
钟池也摆摆手道：“结账。”
“好，好。”店小二早就算好账等着他们招呼，难免怠慢了客人，“这位小兄，一共五百两。”
正从身上摸钱的手突然停下，几片碎银子从钟池也身上滚落到地上，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钟池也略感尴尬，怎么办，他没那么多钱，也没想到一顿饭会这么贵啊！够我买八车馒头了！
“噗。”林眠不禁在一旁笑出了声，并且逐渐放肆，“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出了眼泪，他用手擦着眼角道：“先记我账上。”
“是是是。”店小二猛地敲了一下脑袋，“您瞅我这记性，哪能让大人们自己付。”
两人站在店门外，不知所去。
钟池也道：“对不起啊，原本说要请你吃的，日后还你。”
原本还蛮冷静的林眠“噗”的一声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了，别笑了……”钟池也尴尬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
又陷入了沉默……钟池也尴尬笑道：“那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睡。”
“好啊！”林眠抬头应声道，好像就在等这句话，眨巴着那两个大眼，小鼻尖冻的通红。
我去！这也太可爱了吧！钟池也蹲下把他抱在怀里，笑道：“这样会不会暖和些。”
林眠惊了一下，但很享受这份温暖，“还…还行吧。”
“阿嚏！”林眠猛地打了个喷嚏，往钟池也怀里钻了钻道，轻声问道：“哥哥，去哪睡。”
“桥头。”
林眠的头还在钟池也怀里埋着，只是呼吸好像停止了几秒，而后缓缓恢复了均匀，问道：“是桥头那家西桥客栈吗？”
“呃……”钟池也伸出食指在脸上勾了几下，望着天道：“是桥头下面，我在那搭了个草席……”
林眠倏然抬起头，一脸无公害的表情看着钟池也，“你别告诉我这么冷的天你就在外面睡草席。”
“啊哈哈哈……我有用剩余的茅草做被子。”
“唉。”林眠长叹一口气，“去桥头那个西桥客栈”。
“嗯……”钟池也踏出了步伐，一个二十岁的青年抱着一个五岁的小男孩走在这人间，步伐稳柔。钟池也吞了口唾沫，看似有点难以启齿，如鲠在喉，“眠眠，其实……其实哥哥没钱。”
林眠闭着眼应声道：“我知道。”
“啊，你知道啊。”钟池也尴尬道，“所以我住不起客栈。”
林眠再次应声道：“我知道。”
“所以……那个……”钟池也结结巴巴了半天，林眠偷摸笑了半天，决定目的达到了不逗他了，“我在西桥客栈有间房，买下来的，随时都可以住。”
钟池也继续走着，不禁觉得这个冬天，暖暖的，缓缓回复道：“又麻烦你了。”
“以后不要再说麻烦我这种话了，你救了我的命，是我麻烦哥哥你才对。”
钟池也死死抱住怀里的小天使，“你这么可爱，我可以养你一辈子吗！”
“放开我！要被勒死了！”林眠从他的魔抓下逃出，谁知钟池也却快步跑了起来，自己差点一头栽过去，只能狠狠搂住他的脖子，心里想到：哥哥自己不被饿死我就心满意足了……
人定初，西桥客栈。
店员见到是林家人，态度倍儿客气，二话不说领人入了房，上了床。
刚一踏入就被一股暖气包围，这屋子里好暖和啊，不愧是有名的西楼客栈。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杯与小糕点，墙壁上壁画书墨错落有致，窗外一往便可以欣赏到夜市风光。
只是，这么大的房子。
怎么就只有一张床！
罢了，小孩子不算数，何况这床也不小，挤一挤就好。钟池也一头倒在了床上，“眠眠，快过来。”
林眠爬到他的身边道：“干嘛。”
“睡觉啊。”钟池也一把把他搂住，闭上了眼。
“哥哥，先盥漱。”
“盥漱？为什么要盥漱。”
“上床之前都要盥漱。”林眠自觉跳下床，入了房中的一个侧门。
躺着的那位也坐了起来,脑子里浮现出以前在军营的生活，一群人大早上光着膀子争前恐后地在桶里舀水，夏天也还好，冬天真是冷的要命，不禁打了个寒蝉。对啊，不是早上起来才要盥漱吗。
林眠出来后，看起来清爽极了，一头扎进了被子里，“哥哥快去，洗完陪我睡觉。”
钟池也冒着被冻死的微信踏了进去，里面只有一块发光的青色玉石，“眠眠，水桶呢？”
“……什么水桶？”林眠下床走入侧门道：“按一下那个青色的玉石，便会出现水流。”
钟池也轻轻碰了一下，“哗啦啦……”果真流了出来，“这是什么？眠眠，这是什么？？！”钟池也大呼道，看起来很高兴。
“水石，皇都的客栈都有，听说是矿产队在充满灵力的地底下挖出来的。”
“哇！眠眠，你快过来，这水是热的！”钟池也用手舀起水，舒爽地铺在脸上，“眠眠，我想一直泡在这里。”
冬日里能暖暖地洗个手便是幸福。
“不行，会着凉的。”林眠上前递给他一块擦脸的白布，钟池也不舍地关了那清玉石，接过道：“眠眠，你这么小就会关心人，以后成亲了，内人一定很幸福。”
“胡说什么！”林眠关上门走出去，眼神暗了暗，“我才不要成家……”
床上，两人跟画了三八线一样分居两地。
林眠一直辗转反侧，表情痛苦缩在被子里。钟池也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不适，凑近了他小声说道：“不舒服吗？”
“哥哥。”林眠扭过头，一把抱住了钟池也，往他的怀里缩了缩，两人相拥在一起。钟池也轻手轻脚整理了一下被子，防止有被缝让冷风灌进来。
“哥哥……我身上好痛。”
钟池也看着怀里豆大点的小孩，身体虚弱不停发抖。起初穿着衣服看不出来，现在穿着薄薄的一层的里衣，更显瘦弱。顿时心如刀割，抱紧了些道：“眠眠乖，不痛，哥哥明天早上就带你去找大夫……”
日出时分，冬天的中原天还黑着，外面冷的吓人，只有些零零散散地小商贩已经开始收拾。
林眠轻轻扒开钟池也的手，蹑手蹑脚穿上衣服，如羽毛般在屋子里飘荡寻纸笔，写到：谢谢哥哥，我该回家了。
便起身离开。
阳光透过砂纸掠过脸颊，钟池也揉了揉眼，摸了摸旁边的位置，没人，是凉的。
他猛地惊醒，起身光脚在屋里寻找着：“眠眠？”
视线落在床头前的木桌上，他拿起纸条，无奈抿了抿嘴。心总算可以放下了，他可算是回家了，回家也比跟着自己受苦好啊。紧接着收拾打扫了打扫屋子准备离开去将军府找战友们，可是为什么，一路上总感觉空落落的，缺个说话的。
以前明明很习惯一个人的。
那城主府果真气派，有大将军的风范！坐落于皇都中心位置，正门漆以朱红，悬挂写有“大将军府”的匾额，两侧雄狮面露凶色充当守卫，房檐拱斗如牛角虎牙。
钟池也推门而入，里面“哄堂大闹”。竟是演武场？好个大将军，既然把自家改成了演武场。
“小钟！早就听说你到了，怎么今日才来！”黄誓良从正中间的大门内走出，走到跟前拍了拍他的背道：“不错，还是这么结实！”
“遇到了点事。”钟池也回复道。
黄誓良道：“没什么大事吧？”
“没。”
“哈哈哈哈，那就好！”一阵豪迈爽朗的笑声过后，黄誓良引着钟池也向正中间那扇门走去，“来来来，去内院。”
推开这门，竟有一更大的院子，四合院构造的房屋典雅有秩。
“小钟，你终于来了！”宛霖舒飞扑而来，抱住了钟池也。
钟池也道：“宛姐。”
“小钟，你可算回来了。”
院内一群等待领功的将士齐聚一堂，出了战场还真认不出来了，个个人模狗样的，长得居然还有那么点意思。
黄誓良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把你们五个聚在这儿，除了皇帝要佳赏外，我还有别的事。”
众人一脸懵，须臾不寒而栗，除了在战场上，他们就没见黄将军这么严肃过，有点像托孤现场的感觉。
黄誓良道：“想必你们也知道，大陆有一种东西叫灵气。”
其余四人满脸疑惑，而钟池也则陷入了沉思，他以前在书中见过，而且前几日还用到了真正灵力驱动的青色玉石，而且……
黄誓良掏出腰间的剑向天而举，“哈！”忽然甩臂挥下，一道剑刃从五人身旁掠过，砍断了最边上卫枯的几根发丝。
一脸惊慌，转而来之的是欢喜。
“黄将军，这就是灵气？！”
“黄将军！我们也要学！”
而钟池也则握了握拳，紧皱眉头没有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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