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河神祭（5）
当咖咖将海上的异象和村子里的人讲述的时候，原本还带着和气笑容的村民脸色都是一变。
“你们看到了大海上有波涛升起？”
老者这么询问着。
咖咖煞白的小脸上满是恐慌，“是啊！我和姐姐原本还在江边准备捡漂亮的石子，结果就看到了这样的场面，诶呀，真的是吓死人了！你们这边不会是刮台风的日子吧？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天象！”
“愚蠢。”有人这么说着，还嗤笑了几声，不过很快旁边的人都瞪着那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村民。
气氛霎时间变得有些奇怪。
还在想着自己的伪装没什么毛病，说的也没毛病的咖咖对上这些人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这些人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村长的视线扫过三人，见三人都面露不安，似乎有些紧张，这才敲了敲自己手里的拐杖。
“没什么事，可能是河神老爷有些不满，我们晚点叫水鬼去地下看看，至于波涛升起……可能是你们眼花了吧。”
老者很快的下了定论，说话的语气也笃定的很。
咖咖面露异色，她觉得这里的人都知道些什么，不过……
“水鬼？”
“哈哈，就是水性好的人，你们外头是称做什么潜水救生员的吧。”老者回答的依旧没什么问题。
文瑾和做梦哥的眼睛都闪了闪，这里感觉真的很像一个普通的村庄。
就连和他们对话的npc都这么智能。
这种智能之下可比那些没有理智的鬼怪要更恐怖。
村长又安抚了他们几句，安排人下水去看看情况，又和他们说了一会大自然的力量有多么可怕，如果江河倒涌说不定他们这村子就会顷刻毁灭之类的。
见那些村民们去商量要不要因为这次天象多加点祭品之类的讨论，咖咖也凑到文瑾旁边低声询问，“姐姐，你怎么看？”
注视着那些人往一个统一的方向走去，文瑾没有回答咖咖的问题。
虽然村长的回答毫无毛病，可三人还是感觉到了，空气变得有些凝滞。
这些人看向他们的表情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做梦哥还和之前一样，想要找个摘菜劳作的阿婆套套近乎，问点更多的东西。
可还不等他凑过去开口，原本还在家门口的阿婆直接就把菜篮子给收了起来，一副自己想起什么事的模样连忙跑回家里。
被如此对待，做梦哥一愣，“这些人怎么一副不愿意和我们聊的表情？就…就像是觉得晦气？”
想到这，做梦哥连忙呸了几声，免得自己无意间立flag。
他左右看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和两人说了一声，撒开腿在村子里跑了起来像是要确定些什么事一样。
原本还插科打诨说几句话的咖咖也有几分不安，使劲的咬着下唇小心打量着周围。
原本胆怯又惹人怜惜的模样此时看起来更加脆弱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凑到文瑾的旁边嘀嘀咕咕的在说着些对于这离谱游戏的抱怨。
大约半小时后，做梦哥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我在周围都跑了一圈，原本下地耕种的人都不见了！他们都聚集到了村子里最大的那间房子里！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咖咖见他脑门上都是汗，也凑过去给他了一杯冰镇可乐，“你慢点说，所有人都去了？”
“八成以上的男人都进去了，村子里还剩些孩子和女人，她们都下意识的躲着我。”
作为一个脑子还算灵光且还有些胆识的成年男人，做梦哥尽力的把自己看到的所有都给两人讲了出来。
他是最清楚分工重要性的，但在自己实力不足的情况下，人多总会比人少要更好。
听完做梦哥的描述，咖咖低声询问，“要不然我试着去偷听？”
“没用的，那边都被人看着在，现在我们想要在村子里打听点情况根本不可能。”
做梦哥否决了咖咖这个做死的想法，他可不想队友直接去送盒饭。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做梦哥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左右看着，“那个好为人爹的玩家呢？”
咖咖也一脸懵逼的看着文瑾刚才还站着的地方，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半蹲在地上，文瑾的手里还拿着香甜的肉干和大白兔奶糖。
她的面前，是之前在房间里看到过的两只小羊羔。
少女的手一直抚摸着那羊羔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羊羔也很是乖顺的咩咩叫着，探头来蹭蹭她。
感受着小羊羔传递来的讨好和欢喜的情绪，文瑾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冰冷。
不是那种漠然，更不是伪装出来的乖巧，而是一种源自灵魂的冰冷感。
可那份足以震慑人心的恐惧在还未升腾起来之前就被两只白乎乎的小羊羔一左一右蹭着，还咩咩叫着讨好。
“乖，晚点会给你带更好吃的。”
少女的视线在房间里逡巡着，看到了许多东西。
原本，站在外面看，这里的一切都很正常。
不过是一些祭祀用的物件罢了，可当她走进来时才发现，这些物件上都留存有洗也洗不掉的乌色。
还有……文瑾低头抚摸着那瞪着圆溜溜眼睛好奇看着她的小羊羔，脆弱又美好的生灵。
小羊羔无法理解文瑾在想什么，只是看到她这幅模样好奇的蹭蹭，用自己的小脑袋和摇晃着的尾巴去吸引眼前人的注意力。
对此，文瑾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抚摸着这小羊羔脑袋顶上那柔软的毛发，视线也转移向了那祭台中貌似是神像一样的东西上。
只不过雕刻者的手艺似乎很差，把那神像雕刻的看起来有些奇怪。
起码，文瑾盯着那神像不知道是脑袋还是脖子的位置，觉得很适合握住，抡起来当棒槌。
与此同时，幽暗的屋子里一群人都围在圆桌前安静的等待着，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过了许久，才有人敲了敲门。
寂静被打破。
进来的人也没有废话，压低声音语速很快，“确定了，是今天出海的王家老二他们。”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凝滞。
就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许久，一声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低沉沙哑的声音，“河神老爷发怒了，我们的贡品这次可能不足以消除河神老爷的怒火。”
这话一出，房间里甚至能听到沉闷的心脏跳动声。
一下又一下，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心脏上起舞一般。
“把那三个外乡人当做祭品送上去吧。”有人这么说道。
“你以为河神老爷能够看的上那些污秽的血肉？那两个女的送去还行，毕竟长的不错，男的直接杀了吧。”
“或许……还要再送两只小羊羔。”
原本就幽暗的屋子变得更加昏暗，哪怕这里站满了人，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声音。
半晌，才有人开口继续。
“那么，抽签决定吧。”
摸着肚子听着那咕咕声，咖咖有些郁闷，“好饿啊，现在好多东西都没有弄清楚！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做梦哥比咖咖还要不如，咖咖好歹还带了点吃的进来，他到现在也就喝了咖咖给过来的半瓶可乐。
要说之前他还敢吃村子里的食物，现在就是真的不敢了。
村子里的人自从听说了他们讲的变化之后，一个个看他们的表情都不对劲了。
男人们都消失了，女人们则是看他们跟看什么……猎物一样。
反正现在做梦哥是连回屋睡觉都不敢了。
“那昵称是‘爸爸’的妹子也不知道去哪了，诶！你这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要不然我们试试能不能贿赂小孩？”说到这里，做梦哥都来精神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兴奋的看着咖咖。
对此，咖咖翻了个好看的白眼，“积分都是有限的，你觉得我会带糖进来？新手本的积分我就买了个包再加上点吃的，哪有闲钱去买零嘴？”
苦恼的挠着头发，做梦哥也说不出让咖咖把盒饭拿出来贿赂小孩的。
“那，要不然把剩下的肥宅快乐水送给小孩？”
咖咖的嫌弃几乎要凝成实质，“行了，别废话了，我们先去……”
话还没说完，她就拉扯着旁边的做梦哥躲到了旁边那一人高的草垛里。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讲话，就在他们屏气凝神的时候，几个妇人正好从他们面前跑过四处张望着。
“那三个外乡人去哪里了？不就一会没注意吗，怎么人就没了！”
“是不是让他们发现了什么？不过那外乡人应当跑不远，你们几个先去那边的稻田里看看，我们在附近找。”
说话的人脸色很平静，那经受着风吹日晒的淳朴面庞此刻看起来还带着一团和气，可说出的话却让躲起来的两人如坠冰窖。
要找他们？还要抓他们？为什么！
怎么突然就从正常找线索的剧情变成了逃亡躲避！
匆忙躲起来的两人此刻心底都无比焦急，只要这些人稍微注意一下环境，可能就可以发现他们了。
做梦哥刚才坐了好久的草地，还有他们匆忙躲藏进来完全没有做任何遮掩的草垛，有太多线索了。
就和小学时期偷偷看电视，结果卡点关电视的时候忘记拿东西降温直接被家长逮个正着一样的显眼。
脚步声在逼近，躲起来的咖咖和做梦哥面面相觑两人都瞪着眼睛，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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