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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锦鹿打败所有军营赌徒,最终使他们降伏听令的故事传到了京城。

        “太子殿下,我们都以为这锦鹿是个花圈秀腿,没想到他还真有些计谋,实行了一种新的练兵方式,并且研究了很多阵法,在金岭附近的几场小战役也获了胜利。”杜若凛老先生啧啧称赞道。

        “还没到真正的决战,只不过赢了几场小战役,还不能下结论。”沈稷冷冷的答道,清冷的眸子折射出淡淡的光。

        杜若凛若有所思,道“九棉姑娘观察了锦鹿很长时间,精心的出的结论,想来应该不会错。”随后他缓缓地掏掏腰包,将一叠信纸拿出来,“对了,九棉姑娘找到了标识,这是她托线人传的。”

        沈稷看见之后,慢慢接过来,用骨节分明手指的扯开一看。

        被揉皱的白花花的纸上,歪歪斜斜的字像是从泥土里发出来的蚯蚓,不规则,太难看了。她甚至在纸的最底下画了一只王八,旁边张牙五爪的写道:“所以,我应该干什么呢太子?”

        “你且派人传我口信,让她在南国尽量扎根,短期内不必回来了。”

        杜若凛叹了口气,道:“要不要让九翎将军见见她?”

        “不必。”太子殿下转过身去,不再看杜若凛。

        从我第一次在一个店里看到青灰色狗状标记,我就开始了向太子传信的漫漫之路。尽管他让我久居南国,但是我依然无时无刻在想念自己的家乡。

        我已经好久没有锦鹿的消息了,据说以后我还会发两次病,这两次不定时的病,随时可能要了我的命。尽管我努力抑制自己不去思考这件悲伤的事,但是它老是无形的缠绕在我的心口子——如果到时候没有锦鹿的帮助,我就死翘翘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锦鹿会放过我,他那样一个坚决果断的人,为什么会对长期盘踞在他根据地的一个奸细的生亡犹豫,甚至最后还选择放过她。

        这没有理由啊。

        我丧丧的叼着毛笔,神游之外。

        “你干什么呢?”姜琛用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了我的头,我微颤。

        姜琛今天难得的不上朝,和我一起在书斋处理公务。

        我摸着自己的头,道:“姜琛,如果你背叛了一个人,那个人却放过了你,你说,那个人是怎么想的?”

        “你说的是你和锦鹿吧?”

        我脑袋一个激灵,立刻从漫卷秩册中清醒过来,诧异的问他:“你怎么会知道?”

        “作为潜伏在南国最成功的姜家,我们如果不调查清楚,怎么会和你待在一起?”

        情有可原。

        “这世界上明白人好多啊。”我叹了一口气,又逐渐把头埋进书本里。好像只有我整天稀里糊涂,还做着这世界上最冒险的工作。

        “其实,我觉得你很聪明,”忽然,他冒出了这么一句,“你潜伏在锦香苑这么多年,不仅没有放弃原来自己的原则,还成功的逃出来,最后又被派到南国,事情也做得很好。”

        他双眼真诚的看着我,“我挺佩服你的,真的。”

        “我可不轻易这么夸人哦。”说完他撇了一下嘴笑了,亮晶晶的眼眸折射出花瓶上的水渍。

        姜琛这个人,相处下来给人最大的感觉,就是舒服。

        这种感觉我在沈稷身上感觉不到,在锦鹿身上感觉不到,在过去接触过的任何人身上都没有感受到,如果你能遇见一个人,同他讲话,就感觉置身在一片柔和的暖旭,就感觉冰川在融化成水滴,就感觉水蒸气在上升,就感觉周身都是温泉……也许才能理解我的感受。

        他不会和我嬉笑打闹,但是会在我处理公务的时候帮我指点,他不会大声讲话,说话声都是平静和温和。

        不知不觉,我在处理完的沉积已久的卷子上睡着了,而我的身上多了他为我悄悄盖上的毛茸茸小毯子。

        东宫别院,太子书房。

        “这个女人给我写这些东西干什么?”

        沈稷终于不耐烦了,他一如既往斜倚在窗棱边上,但他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随意的心情。

        最近九棉的信出现了一些不对劲。

        第一次她写:你认识姜琛吗?

        第二次:姜琛今天去早朝给我带来了城北的桂花糕和别的小吃。

        第三次:姜琛可厉害了,书法写的堪比颜真卿。

        ……第十次:你说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完美的人啊,长的好看,家世显赫,人见人爱。

        “人见人爱……”沈稷沉着气,读着手中刚刚传过来的信,手逐渐有些开始微微颤抖,指节泛白。

        “他是颜真卿?我还是王羲之呢。”沈稷昏头昏脑的把手头的信笺揉成一团,奋力一扔,几个小纸团像是箭一样飞出去。

        沈稷掐着腰,鹅黄的袍子随着窗边进来的风饭滚,心情好了一些。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实在是不对劲,让九棉写信,不是自己要求的吗?所以,自己在这里生的又是什么气?

        虽然知道这个,可是……

        可是,他真的不想再收到这样无聊的信。

        于是,隔天,他的口谕又到了南国里我的耳朵里。

        “太子殿下说:‘你写的很无聊,没有重大的事情,再也不要给我写了。’”店小二都有些怜悯我,低垂着眼睛。

        在店小二看来,这个傻姑娘,每天都来送信,不管刮风下雨,坚持自己的任务,可是太子殿下好残忍。

        是很残忍。

        我伤心的回到家里,天上青蓝一片,已经盖上了纯白色的星星。

        我之所以伤心,是感觉主子又抛弃了我。他只是给了我一个模模糊糊的“长久坚守”的任务,其余什么都没有。

        而且,我感觉自己又要失业了。

        今天照常和姜大人、姜琛吃饭。

        姜琛的母亲在他十岁那年就因病去世了,这也是我从老管家那里得知的。姜大人对姜琛的娘感情很深,之后也再未续弦,可谓用情至深。

        这姜府很久以前开始,除了一些女婢,就再没有女子的踪迹了。

        所以,我发现,姜家的饭菜有些很单调,也是,姜家主事的是男子,不太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他俩只管填报自己肚子就是了。可是,我决定改革一下姜家的厨房。

        我跟姜大人说了,他老人家开心极了,说:“我也很想换厨子什么的,可是我也没什么门道。”

        门道么,我也没有,但是可以去找啊。

        于是这一天,我出街了。

        其实来南国好久了,可是这大街小巷并没有认真逛过,上次逛街,让我想想——还是和沈稷一起呢。

        沿街的景象和眠国还是有些不同的,比如这里没有多少卖冰糖葫芦的老爷爷,没有多少糖炒栗子,沙冰杏仁,可是好多卖花卉的,多多春花争相斗艳,还有不少夏花也已经大朵大朵的开着了,艳丽的很,十里长街,可谓五彩缤纷。

        团团锦簇,我买了一匝的嫣紫的花簇,我不明白这叫什么名字,可是很好看。

        罢了,我准备进了一处看上去挺高贵的饭馆,打听打听哪里有好厨子。

        饭馆内。

        一进门,是两个高高的柱子,上面雕刻着花草虫兽,俏皮可爱。

        “小二,先来你们这里的招牌菜。”

        小二爽快的跑过来,沏了水,脖子上照样搭着一条湿淋淋的白毛巾,“好嘞,客官,您先坐!”

        我坐下,慢慢品尝着茶水,不过是普通的绿茶,可是清新淡雅,别有一番风味。

        看来我这次没来错。

        我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等着眼前这缓慢的上菜,眼睛不由自主地打量着这家饭馆。

        这一打量可了不得。

        不远处,一个白衣男子身形清隽,背对着我,懒洋洋的喝着酒。

        身子无处不透露出一股飘逸随性,一看就不是俗人。

        当然不是俗人,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他。

        “我的妈呀锦鹿怎么在这儿?”我小声的自言自语,瞬间张皇失措。

        我的大脑急速飞转,最后指向的出来一个应对方法:逃跑。

        说干就干,我从衣服里掏出碎银子,猫着腰越过自己的座位,悄悄的走过去轻轻把钱放在收银子的掌柜面前。

        “结账了,我走啦。”我用轻微的话说,准备立刻窜出门去。

        “好啊!客人!慢走!”

        事实证明,事情并不都是一帆风顺的。并不是每一个掌柜的可以轻声轻语的说话——至少这个掌柜的不能。

        一瞬间,他刺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饭馆儿。

        我心里想道:完蛋。

        我甚至有些不忍心睁开眼环视一下,但我还是张望了。

        锦鹿好像没有注意到这里,依旧一只手轻轻捻着酒杯,摇摇晃晃地喝酒。

        趁这功夫,我吁了口气,往门外走。

        “棉,好久不见。”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它像是一把很短的匕首,把我扎在木板上。

        我的脚步被什么缠住了,走不动了。

        “公,公,公子……嗨。”我不自然的转过身,朝他打了个招呼,道,“好巧啊……不过,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啦……”

        尽管周围饭馆里的声音嘈嘈杂杂,可是这一刻在我和公子之间,只是死般的寂静。

        短短几步,就是此刻我和锦鹿公子之间的距离。

        “棉,过来陪我。”

        锦鹿喝醉了,白皙的脸庞染上一层绯红,他那张绝世的脸庞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已经半年了,棉。”

        我离开锦香苑,离开公子,已经半年了。

        为什么分明没多久,可是又仿佛过了那么久。

        也许某种理论是存在的,繁杂的事物拉长时间线。

        可是这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早已经不是当时在锦香苑每日伺候公子的小婢女了。

        “你喝醉了,公子,沉言呢?”我低着头,默默走到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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