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晨练的时候，当切原赤也出现在网球场时，引来了全部队友的关注。
切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可吃惊的，他只不过是昨天晚上去美容院把头发剪短了而已。
但是就连真田副部都用那种审视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切原的脸终于忍不住微微涨红。
“喂前辈们摸够了没有。”切原躲开轮番过来摸着自己脑袋的丸井前辈和仁王前辈。
在网球部的前辈们看来，长发时的切原多少带着点反抗与阴郁的意味，但是如今剪了短发的他，似乎又回到了国中生时代，那个被前辈们轮番‘宠爱’的可可爱爱的小学弟。
由此可见，发型对于一个人来说，真的非常重要。
幸村部长虽然没有和大家那样对切原剪短头发表示过惊讶，不过他收到切原交来的比赛名单时，却十分满意。
“赤也，你终于又有了干劲啊。”
国中一年级时跳上学校大门嚣张的说着我要成为no1的自己，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但是切原想要打到三巨头的心情，倒是从来没变过。
“赤也，这个名单做的不错。”这是来自幸村部长的赞许。
切原说：“那个是观月学姐帮我做的。”
他只是很平常的陈述着事实，并没有注意到前辈们互相交换的眼神。
“以前也提过，网球部是不是该聘请个经理。”柳莲二建议说：“如果有经理人帮我们整理日常琐事的话，我们也可以多点时间练习。”
“似乎不错。”幸村翻着切原交上去的那些名单：“赤也可以帮我问问，观月桑愿不愿意来网球部做经理。”
前辈们觉得自己可贴心了，为小学弟创造了难得机会。
但是切原似乎并不领情，直接回绝：“观月学姐的话，怕是不行，她……。”他原本想告诉前辈们观月家的情况，但是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随便八卦。
“你都不用问问观月桑吗？”幸村好奇的问。
“总之，她不会来的啦。”切原说完，提着网球非常自觉的去做练习。
虽然切原替观月回绝了邀请，但是网球部要招收经理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报名的人来了一堆。
最后入选的是青木亚希子和另一个二年级的女生。
青木亚希子是玉川良雄的女朋友，很多人从国中时代就认识她了，所以对她入选并没有太大异议。
青木对切原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切原也懒得和她计较，在他看来，女孩子都是一样的麻烦。
……不过，观月学姐可能是个例外吧。
但是当他听到观月对自己说那句话时候，正在夹便当的手突然顿了顿。
“你说什么？”
“我说啊，明天开始就不和切原君一起吃午饭啦。”观月学姐又重复了一遍。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亚希子不是做了你们网球部的经理吗？”观月说：“她让我教他做那个图表……就是上次帮切原君做的那个。”
“那，也要吃午饭的吧。”
“和亚希子一起。”
“你不怕被别人发现便当的事吗？”
“切原君不是教过我嘛，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我要减肥所以才不加调料。”观月似乎已经深思熟虑过。
切原不再说话，低下头吃着便当，但是不知为何，便当有些难以下咽。
偏头，他看到观月学姐在微笑着看自己。
“怎么了？”
“切原君，你看上去有点失望哦。”
“不，我觉得不用和观月学姐你分吃便当，实在是太好了。”切原言不由心的回答着。
观月歪着头笑着注视着他，天台阳光充足，而这日光似乎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切原眼中的观月似乎整个人都在发光。
就算这样的观月学姐，在自己眼中也是如此闪亮，如果她左脸的阴影消失的话，会是怎样的模样呢。
“切原君，你的皮肤很白，闪闪发光的感觉呢。”
观月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是心意相通了吗？还是日光太过于充足，以至于他们同时产生了幻觉？
“是啊，我皮肤很白。”一直有人这么说他，切原倒也不否认。
“切原君你剪短头发之后，整个人好像都变得不同了……”观月说：“怎么说呢，漂亮的男孩子……”
“没见有人用漂亮形容男生的。”虽然切原心里还有点开心，观月对自己的这个评价。
“那可爱？”
“用可爱来形容我也完全不会开心的。”
其实还是开心的，切原还是在嘴硬。
观月她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过了一会才开口。
“切原君，我……我啊……”她张了张口，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
“算了。”她咬了咬下唇，转移开话题：“切原君，每天回家都做些什么呢？”
“没有什么特别的。”
没有听到她想说的话，切原有点失望，不过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放学以后参加社团活动，然后去俱乐部做私人练习，回家吃晚饭，玩游戏，偶尔会去便利店站着看漫画……”
“漫画？在哪里看呀？”
“我家附近的便利店。”切原说了那个店的名字，观月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第二天观月学姐果然没有来天台。
切原靠着天台的铁网，便当放在他伸开的腿上，不知为什么一点胃口都没有。
果然还是带来的太多了。
明明观月学姐昨天是有告诉自己不会来吃午饭的，但是还是不自觉的装了这么多。
或许潜意识里还带着些许期望，她会出现吧。
可恶——我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切原烦恼的抓着头发，深呼吸。
他掏出手机来给自己的前辈发短信，十分钟以后，红发的丸井前辈准时出现在了天台的门口。
“真难得啊，赤也居然要分我便当。”升入高中之后，剪了短发的丸井前辈更像是个元气满满的少年。
丸井前辈分吃了原本带给观月的便当，他看上去非常高兴，看到丸井前辈的样子，切原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国中时候丸井前辈就一直在照顾自己，所以就算分他便当也是应该的吧。
丸井前辈也和切原分享了他新买的零食，似乎是去逛中国特产店时买的，味道奇怪的糖果。
切原看着淡黄色包装的糖果，将它们收进口袋中，心想着，观月前辈应该会喜欢吧。
次日，观月前辈也没有来。
和切原一起分享便当的又多了一个桑原前辈。
桑原前辈是个好前辈，当天放学的时候，就回请了切原去吃拉面，顺便叫了丸井前辈作陪。
第三天……仁王前辈也来了……
吃完便当下楼的时候，切原顺便溜达到了三楼，发现美术部午休时并没有在，既没有人在那里吃便当，也没有人在那里学习如何制作图表，甚至美术部社办的门都是锁着的。
第四天，切原给三年a组的柳莲二前辈送去了青森的苹果。
“妈妈让我送给柳前辈……因为前辈一直很照顾我……”切原把装在袋子里的苹果放在柳莲二的桌上，假装不经意的抬头扫视教室。
“哦，谢谢了。”柳莲二也算是看着这位学弟长大，知道他的脸上藏不住心事，但是对方表现有点太明显，就连柳也忍不住想要捉弄他。
“赤也，在寻找什么人吗？”
“嗯？”切原抓了抓头发，违心的回答：“并没有。”
“那，今天的便当会也会分给我吗？”柳微微弯起了嘴角。
最近网球部都在传说，这位一向躲着前辈们吃便当的小学弟，不知怎么像是变了个人，每天都会主动给前辈分享便当，就连升入大学部的毛利前辈都发来了‘关切’的询电，顺便打听切原学弟平时都在什么地方吃便当。
已经毕业的前辈就不要来凑热闹了嘛。柳在内心这么吐槽，他们这些三年级的前辈还没排完呢。
“啊，嗯。”切原随意的点点头，卷卷的刘海搭在眼前，碧色的眼睛里带着暗淡的眼神。
还是不要捉弄他了，柳心情愉快的想。
“最近我们班里有人请了长假。”柳假装和切原随意的聊着天：“就是那位观月同学……”
“哦……”切原也是随意的应着，仿佛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的样子。
柳前辈没有继续说下去，切原的好奇心反而被调动了起来，他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努力的想了很久才拐弯抹角的开口。
“但是，三年级的应考生，请长假的话，应该很麻烦吧……”
“短时间应该没有太大影响，观月同学下周就会回来上课。”柳说着，一向淡淡的脸上也浮现了笑容。
“时间刚刚好啊，切原下周就不用再分给我们这些前辈便当了是么？”
“啊？”切原不明白为什么柳前辈突然转移话题。
“我的意思是，幸村柳生真田应该不会来分你的便当。”柳说：“每个前辈轮一天的话，我正好最后一个。”
切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睛望着前方某处，并没有听出柳前辈的话中有话。
但是柳前辈的消息不会错，转周的周二，切原在网球场做练习，这次他被安排和玉川比赛，前辈们想让他专注练习如何破解难接的上挑球。
两人转球拍选了边，切原抓着球拍集中注意力，听到有人在叫玉川的名字。
“玉川君。”从教学楼那边传过来的，女孩子的声音。
切原忍不住抬头去看，教学楼三楼的窗口，站着两个女生，其中一个探出头，双手在嘴边围成喇叭状喊着：“加油哦。”
玉川微笑着挥手，也大声的回应：“我知道了。”
青木亚希子，玉川的女朋友。
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女生，也在朝着球场的位置看。
切原的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玉川，稍微等我5分钟。”
“可以啊，切原君是要……”
玉川的话还没说完，切原就已经跑出了网球场，顺着教学楼的侧楼梯一路跑上去，来到三楼的窗口旁。
听到声音的女生转过身，叫出他的名字：“切原君。”
手指握紧网球拍，微微的调整了下因为奔跑而有些急促的呼吸。
“观月桑。”切原走过去。
“有什么事吗？切原君。”
再次收紧手指，握着网球拍的手心在出汗，切原的手伸进口袋。
“丸井前辈给我的糖果。”他低下头，习惯的撕开包装，无视旁人眼神将那块糖果送入到观月的口中：“商店里买来的中国糖果，好像是叫话梅糖，怎么样？”
观月歪着头仔细的品味：“稍微有点奇怪的味道，但是很甜。”
从窗户照进来的夕阳映在切原的脸上，仍旧有些强烈的光线让他微微的眯起眼：“是这样的。”
“切原，你要比赛吗？加油哦。”观月也弯起眼睛笑着给他加油。
“啊，放心好了，玉川这种对手我完全不会放在眼里。”切原发表了狂妄的宣言。
一直沉默的看着他们互动的青木亚希子发出一声无力的‘喂’的抗议，切原却完全不想理会。
走出教学楼的时候，闻着空气中春天的味道，切原觉得心情无比的舒畅，他也撕开另一颗话梅糖的包装，送入口中。
确实有点奇怪的味道，但是很甜。
口中含着糖果，切原扛着球拍回到球场，对着自己的对手玉川发出胜利宣言。
“抱歉了玉川，我有点赶时间，就让我们13分钟，6-0来结束这场练习吧。”
“啊，诶？”
无视掉玉川的慌乱，切原高高的抛起球，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球打到了对面的球场。
直球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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