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庙堂江湖
十八岭的凶悍在陆谦他们出来上学后就已经先在学生中传来，据说十八岭的野孩子，个个都能打，连女孩子都能一个打四五个。陆谦他们当时一战成名后，后来又经过几个小团体的不信邪的挑战，当然是一个个的横扫，最终奠定原水城孩子王的地位。
但在大人眼里这是孩子们的游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他们说起也只当玩笑一笑而过。谁在青春年少的时候没打过架，虽然偶尔自家的崽子吃了亏，不过他们也只当是孩子的事从不出手干预。
对于起先的原水城而言，虽然也是农业城市，但是却没有什么系统的管理。每个村庄都有各自的土地，市里就算是想管理也根本插手不进。几乎全靠天吃饭，所以每当旱季为争水打架，每到农耕的时候，又为无主的荒地争执，因为产量少的原因，原水城的人大都抱着多收多种的理念。
十八岭要出来，自然要有地盘，地界这政府给划，但是要拿到手必须靠老爷子自己。然后就是老爷子，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明明有九门的隐藏力量不用。硬是亲自领着一帮十八岭的汉子，一个一个村庄，一个一个乡的横推过去，现在的十八岭搬出的地界原先就是无主的，所以每年都会有村庄争这块地，十八岭要占领这块地，必然要触及其他村庄的利益。要想真正的拿到，必然要让周围的人心服口服。
拳头说话，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直接。在老爷子领着一帮汉子横扫后，原水城再也没有任何异议。外加上老爷子行事作风，和九门之后的发力，十八岭也隐隐成为了所有乡，村的领头，所有乡村，乡镇的主事人，都以老爷子为尊。可以说当时的老爷子，称之为就是原水城的无冕之王也不为过。
佑叔也就是那个时候来到的原水城，佑叔真名张佑民，也可谓是一个心有抱负的人，大概是一心一意想做些事吧，又不会些官场上的蝇营狗苟，虽然不招人待见，但是凭着一腔热血也遇到了不少赏识他的人。不过性格太过耿直，也让人拿他没办法，只能把他扔在原水城这个地方，虽然年仅三十就坐到了市长的位置。但是了解原水城情况的人都明白，这是一个注定没有什么作为的城市。有太多的人，匆匆的到来，又匆匆的找关系调走。
可以说他来的正是时候，一心为民，又恰逢老爷子征服了各个乡镇。而他当年脾气可是拧的狠，也是个聪明人，刚到的第三天就将情况摸得差不多，听闻有从山里出来的人领着村民横扫了所有的乡镇后并且拿下了，所有村庄都在争夺的土地后，他敏锐的判断了出了老爷子那时的地位，直接动身找老爷子。
那时候的老爷子哪想管什么民生大计，不见。结果最后发现大大低估了的这个新来的政府大员的毅力。软磨硬泡，老爷子去哪都跟着，老爷子真的是无奈了，最后只好答应进行配合。
从那之后，原水城的经济才开始发展，老爷子负责乡民，统一资源，张佑民则大力的引进先进的农业技术，各种经济作物。到收获又由政府出面统一收购，然后联系外界卖出。
一晃十年，原水城的经济发展蒸蒸日上，农业化的程度之高是人难以想象的。原水城的人，虽然没有顶尖富豪，但可谓是藏富于民，每个家庭都是小康之上的水准。
虽然有了如此多的变化，但不代表原水城的人变了。
张佑民被调走高升，自然就降下了看原水城经济大好，想来摘桃子的人。这本是政府高层的博弈，和老爷子这种一心不想插手政府事情的人无关。
新的市长，一上任就想大刀阔斧的准备大兴工业，直接征用了一个村庄的土地，还是强征，穷山恶水出刁民，可不是白说说而已。那个村的人当时就准备，咳咳咳！！！
然后老爷子这些年其实就是隐退的状态，一切事物都是陆谦的六叔在打理。不过那个村庄的村长还是专门过来说明了情况，见到老爷子响起张佑民临走前说的话
“原水城发展农业，足够了，至于什么工业，咱原水城没那资源，而且那东西污染太大，根本不适合原水城，我走后你老可得把好关。”
老爷子也就没说什么反对的话，第二天，市政府就被人围了，当时那个代理市长打电话叫警察。警察来是来了，但是看着那闹事的人和警察的熟悉模样，领头的还弯腰叫了那村长一声叔。那人一个月后就调走了，原水城的市长之位也就空到了现在。
“这女娃挺聪明的，有你佑叔当年的聪明劲儿。不过她明显和你佑叔不熟。”
老爷子抽了口烟，“但是，她却知道我能主事，你知道，我退下有五六年了，外面基本上都是你六叔在忙，她的语气绝对不是道听途说的。你佑叔当年来找我，语气都没她确定。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如果搞不明白的话，担心是个隐患。”
正在听老爷子讲话的陆谦手机一阵震动，拿起一看，陌生的号码，他皱了皱眉，他这个号是手机自带的新号，除了陆果陆修秦素，还有沈老头，就没人知道了，但是这个号码不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
接通后那边传来一个试探性的声音
“九哥？”
陆谦眉毛一挑，这贱兮兮的声音。
“小四？”
陆谦十人按辈分排名，陆谦排名老九，但是几个男孩却都喜欢称他九哥。小四姓褚单名一个鹿，不姓陆是因为他老爹是入赘的，说起来他老爹也是个人物，本来褚鹿的外公外婆只有褚鹿他母亲一个孩子，和褚鹿他老爹爱上后，因为担心嫁出去老两口的生活，褚鹿他老爹就直接入赘。这种为了爱情勇于奉献的精神，在当时可是轰动一时的啊。
“诶，是是是，我是，九哥我刚刚给秦姨打电话，秦姨说你要去找老爷子？”
陆谦才想起来，按照正常速度自己这时候应该是在半路，正准备说什么。褚鹿却是急急的说道
“九哥，如果你在老爷子那见到一个女的，嗯，就是个子高高的，剑锋眉，记得千万照顾点儿，帮着说点话啊。”最后一句明显有些高了。
然后那边隐隐传来声音
“县长开会的时候打电话不好吧。也太不将我们这些老人看在眼里了吧。”
然后是褚鹿的声音“九哥挂了，千万记得啊”
……
陆谦看看老爷子，明显虽然没开免提但是绝不怀疑老爷子听得清清楚楚。
“咦，那女娃和小四有什么关系吗？”镜师太在旁边问道。
陆谦笑到“那应该是有的，不然小四也不会对他说咱们的事啊。”
老爷子在旁边哼了一声，“这小子，不错眼光不错，那姑娘看架势是个能做事的姑娘。你也多学学，该找一个了，你们几个真是让人操心。都快三十了吧，还单着，我们当年可是十几岁就”
说道这里，老爷子看了身旁的镜师太一眼，才发觉好像多说了什么。
愣了一下的陆谦才反应过来老爷子说的是什么，不由汗了一下。
然后看着一旁看着老爷子的镜师太，幸灾乐祸起来。虽然咱没谈过恋爱，但是在一个女人面前提起另一个女人的后果，看过爱情三十六计的陆谦还是明白有什么后果的啊。
什么，你问为什么会看《爱情三十六计》这种东西，哦，鸿夫子当年买的，说是写剧本需要。陆谦当时也是写过剧本的人啊，不管你们信不信，理由算是摆在这里了。
下山的路，安冉和那个中年男子走着
“德叔，小鹿说，他老爷子是个高手，有多高？”
被称为德叔的人苦笑了一下
“这地方倒真是卧虎藏龙，那老前辈我看不境界，但是那后边进去的年轻人，身手应该比我还高。”
安冉有些惊讶
“比你还高？那年轻人应该就是四哥说的九哥吧，没听四哥说过他身手有多好啊！”
“这地方的人邪门，咱们之前问路的那个卖茶叶蛋的小贩，可都是个练家子，小姐，你真考虑清楚了要待在在这里？”
“德叔，你就放心吧，虽说侠以武犯禁，但是这门多年也没见这里出什么事啊，虽说他们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但实在不行那不是还有四哥吗？他总不会看着我受苦吧！”
安冉说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庵门，然后往山下走去。有些东西，选择了就不要去后悔，她的人生不需要别人来规划，既然和家里闹翻，那么做出一番事情让他们看看是必须的，不依靠家族她一样可以。
庵中后院，香雾氤氲老爷子问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有什么事”
陆谦起身将放在隔间的灵米提了过来，老爷子颇有些好奇的看着
“这是什么？”
陆谦笑着拿了层布铺在地上，然后将袋子里的储物袋倒了出来。然后看着陆谦拿起其中一个袋子，跟变魔术似的，从里面源源不断的倒出米来
老爷子探出手将袋子从陆谦手里拿过来，陆谦也没躲，毕竟躲了也躲不过，虽说他身手增加了不少，但是和老爷子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老爷子伸手自己开始向外倒米，确认了刚才不是陆谦在玩什么小把戏，顿时有些愣神。一旁的镜师太见他如此模样，也好奇的接过袋子看了看，又往下倒了倒，看着源源不断倾倒而出的青色米，也愣在了那。
陆谦看着愣神了有一会儿的两位老人颇有些无奈，倒不是两位老人家见识少，实在是从一个巴掌大的袋子中倒出上百斤的米看起来相当的魔幻，这冲击力不可谓不大。
“这些都是上次你拿来的米？”
“嗯”
“有多少？上万斤吧！”
“你想做些什么？”
老爷子又吧嗒吧嗒的抽起了旱烟，强忍着让自己不去看那一堆袋子。
陆谦想了想措辞道
“这些可以作为种子种下，不过收获后功效会弱上一些。其中这总有五种颜色，分别对应人身体的各种裨益。”
陆谦又停顿了一下
“说实话三爷爷，未来可能会不太平静，不是国与国之间的动荡，而是整个世界都将面临着一场危机，这灵米我想推广开，先普遍提升一下人们的身体素质，这是第一步。”
“你是说全民习武？”老爷子停止了吸烟的动作。
“也算不上，不过未来的形式太过严峻，如果人的身体素质还是像现在一样，那么情况绝对不容乐观。”
镜师太在一旁看着这爷俩交谈，都是一副神情严峻的模样，插了一句。
“小九，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想，把这米推广开来，普及完全的普及，就像如今我们使用的米面一样普及开来。”陆谦转头对着老爷子说到
“三爷爷，我想先在原水城推广，如果原水城推广后，在向外辐射。”
老爷子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良久才说到，“推广，不错的想法，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还是能说上话的，这样你先去找小四，问问他和刚才来的那女娃是什么关系，如果关系真的好的话的，这事情办起来就容易的多了。还有，这事情如果真想做到你想做的地步，你去把他们都找回来吧，这事情太大，他们也是时候回来帮帮你了。外面的世界变化的太快，我这个老头子也只能在这小城中帮你压压阵了。”
说到这老爷子叹了口气
“你们十个，都太过执拗，孩儿立志出乡关，生不成名死不还，呵，倒还真是做的够彻底，七八年了，倒还真是没一个人回来，你和三儿倒都是回来了，可哪一个不是半死不活的状态，怎么临死之前倒想起回来了。”
陆谦颇为无奈的摸了摸鼻子，不过想起那唯他是尊的九人，忽然间歉意在心头涌起。一别乡关十数载，大概也有他的原因吧，不过真的是时候该回来了，等时机到了就让他一个一个把他们找回来吧，虽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再有个一两年时机也就差不多了。那时候的风云际会，倒真是让人期待。
事情定下后老爷子也不在说什么了，指指眼前的棋盘“来一盘？”
陆谦应下，两人开始对弈。老爷子的棋力，自从上次突破后，就有所增长，围棋往往和一个人的境界有关，到了老爷子这个阶段，下棋也就不单单是下棋那么简单了。两人对弈，更接近与道与道的交锋。
镜师太在一旁看着两人下棋，不知觉的沉浸在其中，老爷子正在思考棋路，忽然没由来的一阵心悸，抬头一看，见她一副脸色苍白但却还是盯着棋盘。当下直接一挥手打乱棋盘，见镜师太回过神，直接伸手拉过镜师太的手，搭在腕上号脉，
“精力损耗过度”然后皱眉，“你怎么如此不爱惜你的身体。”听见带些宠溺的话，镜师太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抽了抽手腕。老爷子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陆谦。
话说陆谦他们几个不是没猜测过老爷子和镜师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说的故事，但是老爷子一向都是和镜师太相敬如宾的模样，说话聊天颇有些老友相交，当年看的几个小屁孩一阵的不明白，总感觉和蔼可亲的镜奶奶一和老爷子说起话就变得特无聊，两人总是一本正经的讨论些在他们看来无聊的话题。有次几个人又顽皮闯祸，过来镜奶奶这避难，在被老爷子接回的路上，几个人好奇的讨论老爷子和镜师太的关系。不知道谁起了个头，就开始谈论起如果两人在一起会怎么样。陆谦清晰的记得陆修当年说了一句
“镜奶奶和我爷爷结婚，绝不可能，你看镜奶奶多好的一个人啊，对咱们多好啊，你看我爷爷整个一乡下粗鄙的乡下武夫，而且你们没发现镜奶奶一旦和我爷爷说话，就变得特别那个词是什么来着？？？算了我也想不起来，反正我爷爷绝对是配不上镜奶奶的。他们两个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
陆谦之所以把这句话记得这么清楚，不是因为那时候刚小学二年级的陆谦会用诸如粗鄙，武夫之类的词遣词造句对象还是自己爷爷，而是在陆修说完这句话后，被一直跟在身后的老爷子狠揍了一顿，揍得那个狠，陆修哭的那个惨，陆修他们这些看着的人都有些阴影，印象深刻的直到现在还记得。
不过刚才看着一项以威严和严肃的老爷子，露出的宠溺，以陆谦这些日子锻炼得来的强大精神力还是一副有些瞪口呆的看着老爷子。
看着陆谦这副模样，老爷子有些恼羞成怒，“看什么看，你不是说金色的米是补精神的吗？还不去做？”
陆谦嘴角抽了抽，默默的起身，弯腰拿起一个袋子往厨房走去。心里却是在想如果陆修此刻在，估计心里想得肯定是
“妈的，老光棍，看你快要脱单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之类的话吧。”
想到这着，扭头看了一眼后院老爷子一副怜爱？？？（应该没用错词）的看着镜师太，倒真的是有些想笑。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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